凌珏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忙音，知道通讯又断了。
他尝试打了几个电话，仍然都是忙音，
这让他确信通讯应该是又被丧尸破坏掉了。
“怎么了，他们什么时候来接我们？”狄安娜在旁边问道，她刚才并没有听到凌珏这边的对话。
“尸海又朝着卢浮宫前进了，他们的直升机得接人去避难。暂时没直升机能来接我们了。”
狄安娜心中一紧，看着还在源源不断往上爬的丧尸：“那……那你怎么办？！”
她有茧病毒，丧尸不会攻击她，但是凌珏就不一样了，他会成为丧尸首个攻击的目标。
她忽然注意到，凌珏手里还紧紧攥着那瓶茧病毒。
只要凌珏也注射这瓶茧病毒，他就能安然无恙。
“凌珏……你要用它吗？”
凌珏还在想着别的事情，忽然听到狄安娜的话，看向了手中的茧病毒。
这是他最后的王牌，也是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用的底牌。
如果他真的注射了茧病毒，就意味着他没办法将它从副本中带走了。
即使自己只注射一半，但因为它已经与外界接触或者接触到空气，其中最先暴露在空气中的茧病毒可能就会开始变异成丧尸病毒。
那茧病毒就会被污染，所有的努力都会功亏一篑。
“不，狄安娜，还不到时候。”凌珏说着，再次抬起手中的枪，对准下方的丧尸连连开枪。
“你还想要留它到最后一刻吗？凌珏，你需要这样冒险吗？”
凌珏给了肯定答复：“是的，都走到这一步了。”
现在最快的丧尸已经到达了200米的位置。
凌珏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午夜1点了。
离通关时间，还有4小时。
这么一想，自己大概就是要在埃菲尔铁塔上死守直至将时间耗尽，真是有够史诗感。
凌珏和狄安娜不停地在四个楼梯下方来回清理丧尸。
背包里的子弹肉眼可见地减少。
经过两小时的鏖战，最近的丧尸离他们已经不到二十十米了。
爬得最快的暴徒丧尸清的差不多了，只剩下普通的丧尸。
“狄安娜，我们回三层。”
这几天的相处，让他俩颇有默契，狄安娜点点头，收起了枪，跟随着凌珏回到了三层。
只是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凌珏还不用茧病毒。
它没有副作用，只要将来在自己流血的时候及时处理掉血迹避免被其他人接触……甚至只要不要让别人舔他的血液就可以完全避免丧尸病毒的风险。
这样极其微小的风险，比起现在被丧尸包围的风险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他为什么还要这样硬撑呢？
“凌珏，丧尸马上要围上来了，茧病毒……”
“狄安娜，你就待在这层，我得往上爬。上面的天线塔还有个几十米。”凌珏将背包扔在了地上，里面除了两根照明棒以外，什么也没有了。
所有的子弹都已经耗尽。
“凌珏！”狄安娜抓住凌珏的手臂，“他们还有很久才能到，你根本撑不了这么久！那些丧尸会爬向天线塔，你……”
“你为什么不用茧病毒呢？……只要用了，就不会有丧尸再袭击你了！”
“狄安娜。”凌珏微微降低了自己的身姿，双手放在狄安娜的肩上，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需要用茧病毒完成一件事。”
明明布莱克已经死了，防空警报还是启动了。
明明是能看到圆月的晴朗夜空却刮起了不合时宜的狂风。
明明已经被吸引走的尸海却又重新折返进攻卢浮宫。
凌珏已经知道，这一切都是秩序者干的。
他在一步步将自己逼上绝境。
秩序者在副本中几乎是上帝视角，加上茧病毒属于这个副本最重要的东西，他一定知道会有领主想要不惜代价地将茧病毒带出去。
所以，他会变着法子地阻止自己，阻止自己带走茧病毒。
既然这样，自己也无需隐藏自己的意图了。
狄安娜的眼睛倒映着银色的月光，问：“你想完成什么事？”
“拯救我们，拯救我们所有人。”
狄安娜看着高高的天线塔：“所以你要向上爬吗？”
凌珏点点头：“是的，总得有人要向上爬，一直向上爬……”
狄安娜看着凌珏的双眸，有一种冲动让她很想吻上去，让他体验体验什么是法式长吻，但现在实在不是什么好时候。
但是她有一种感觉，这也许是他们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最后一次贴这么近了。
这一回，可能就是告别。
“我们……我们以后还能再见面吗？”狄安娜眼中已经有了泪光。
凌珏一愣，他有些惊讶狄安娜为什么这么问，难道她已经有什么预感了吗？
“当然，我只是爬上天线塔躲开丧尸，又不是要变成星星了。”
“好，那我帮你拖延时间！”狄安娜主动退后一步，拿起了步枪。
她知道，她的子弹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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