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璟闻言眉梢微动:“想要什么报酬？”
白梨竖起三根手指：“三个条件。”
既然周承璟开口了，白梨也不客气了，在周承璟灼灼目光下坦然迎上：
“第一，是刚刚我们说好的，帮洛氏翻案，我需要洛父释放，所有案底清零。”
说到这里，白梨故意停顿，观察周承璟的表情。
周承璟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应该是应允的姿态。
茶壶恰巧在此刻沸腾。
茶海腾起的热气氤氲了周承璟的眉眼，他慢条斯理地转动鎏金茶夹，将茶汤注入青瓷盏时，雪松香混着龙井清香漫过来。
倒茶时，周承璟倾身逼近，白梨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雪松香，他的影子被斜照进来的阳光拉长，笼罩住白梨半边身子。
他淡淡地问：“第二个？”
白梨继续道：“这个案子有两个涉事的相关势力，你应当也是知晓的。”
“安全局一把手陈立远，受贿展开违规调查。”
“以及周氏家族，操控药监局，与恒昌生物科技集团铿锵一气。”
“我要这两股势力付出代价。”
周承璟正摆弄腕间的佛珠，听到这里，沉香佛珠停止了转动，他抬眼笑着问道：“怎么？他们惹到你了？”
白梨“嗯”了一声。
那一次在翡翠之邦，这两家少爷带头，强行冲入自己的卡座。
当时因为武力不足，当场找不到清算的机会而，只能放走了他们，让自己狠狠吃了个哑巴亏。
白梨可一直没把这件事忘记，就等着秋后算账。
好巧不巧，这两人的家族与洛氏的案子息息相关，还被自己发现了马脚。
这么好的、能推他们下水的机会，白梨可不会错过。
本来想着自己动手，但既然现在有个现成的“大佛”在这里，这两家的处罚交给他来处理，必定万无一失，也不用自己操心了。
周承璟低笑出声，答应地很干脆：“可以。”
他又继续用指尖摩挲着佛珠，仿佛这两个势力，他完全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
事实上，的确如此，对于周承璟来说，处理掉这两个势力只是顺手的事情而已。
他甚至还有闲余，温和地问道：“要做到什么程度呢？”
白梨抬眼正对上他眼底的暗潮。
他给了白梨几个选项：
“是要小施惩戒的话，关个三五年载没有问题，之后放出来又是好汉。”
“还是说要大施惩戒呢？无期徒刑，上收所有财产，让他们赔得倾家荡产——”
不知道是不是白梨的错觉，她觉得周承璟的尾音拖得略长，带着某种蛊惑的意味，每句话都像是精心设计的陷阱。
窗外的竹叶沙沙作响。
白梨对眼前这个男人的能力和危险程度又有了新的认知。
他已经真正做到了翻云覆雨的程度——能随意操控司法天平，控制量刑。
虽然笑得温和，全程行为举止既绅士又有风度，温文尔雅地斟茶递盏，让人感受不到任何不适，说不定很多人都会被他这副纯良的模样欺骗。
但白梨心中却异常清醒。
周承璟恐怕是她目前见过的所有人中最危险的那个。
这通天的权势，真的能把人牢牢缠住。
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白梨心中有些悲凉。
自己怎么莫名奇妙和他上了同一条船？
遇上这样一个“笑面虎”，白梨心里毛毛的，没有底。
虽然这船又大又漂亮，轻易翻不了，但船上的掌舵人却是深不可测的危险人物。
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天大的坏事？
至于刚才周承璟的问题，白梨思考片刻，冷静回道：“按律法处置就好，应该是什么样的处罚，就是什么样的。”
做错了事，受到自己应有的惩罚就行了。
白梨倒是还没有恶毒到，故意加重他们的刑罚。
搞得人家家破人亡，对她也没什么好处。
她还没有恨到那样的程度。
听到白梨的回答，周承璟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白梨看着周承璟唇边加深的笑意，忽然明白这样的回答又暴露了自己的底线。
这个男人从今天开始到现在，似乎一直都在试探着什么。
想到这里，白梨对自己第三个条件，有了新的想法。
要钱，白梨不缺。
要权，只会让她的自由受限。
本来是想找周承璟打听更多有关于“下水”的消息，但白梨突然意识到，若是提出来，只会暴露自己对这个神秘组织的兴趣，让对方更清楚自己的深浅而已。
思忖片刻，白梨冷静道：“第三个条件，先欠着吧，等有需要的时候，我再找你，如何？”
前面的两个条件，周承璟都答应得非常快，唯有这一个，他沉默了几秒才道：“这个世界上最难还的可就是人情，白世妹这招以虚击实，倒比前两个条件棘手百倍。”
白梨懂周承璟的意思。
前两个都是具体的条件，但第三个，却是未知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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