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古屋，帝国大学附属医院。
特护病房内，摆满了水果和点心等慰问品。
当然，这些东西也仅仅是摆设，已经病入膏肓的汪精卫根本无法下咽。
自从几天前，被日本医生从鬼门关抢救回来之后，汪精卫一直非常虚弱。
不但如此，很快手术伤口开始发炎红肿流脓，医生使用了很多药物，都没有任何用处。
病情时时刻刻都在加重，剧烈的痛楚使他彻夜无法入眠。
很多时候，他甚至希望那天自己在手术台上没有再次醒来。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大限将至，汪精卫终于开始交待后事。
私事自然已经对身边人安排好了，但南京国民政府的一摊子事，他也想和日方高层进行最后一次交待。
“汪主席，山本阁下和石原阁下到了。”
一个侍从官走到病床前，向汪精卫小声汇报。
。。。
两小时后。
帝国大学附属医院会议室。
到病房探望了汪精卫，听他交待了南京政府方面的安排之后，
山本五十六和石原莞尔将医院院长和汪精卫的主治医生叫到了会议室。
“后藤院长，根据你们会诊的结果，汪先生痊愈的几率还有多少。”
石原莞尔开口问道。
“石原阁下，上次汪先生病危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后藤院长一脸无奈，
“他能够脱离危险，走下手术台，已经出乎了我们大多数人的预料。
现在的症状，其实是严重的术后并发症。
痊愈是不可能的了，到底还能撑几天也很难说。
甚至，他今天还能保持清醒，都超出了我们的预期。”
“汪先生体内很多器官都已经出现了严重衰竭，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处于剧烈的痛楚之中。”
汪精卫的主治医生说道，
“以我从医多年的经验来看，他其实早就应该撑不住了。
前两天他的精神状态其实比现在要差得多。
刚才在病床上和两位阁下谈话的状态，倒很像是回光返照。”
“回光返照？”
山本五十六自然也知道这种现象，
不过，他更关心汪精卫还能活多久，
“病人出现了回光返照，还能坚持多久？”
“这是人在濒死阶段，身体能量耗竭前的最后释放，会出现短暂意识清醒、体力恢复，这种情况持续不了多久的，一旦回光返照结束，他的生命也就走向了终点。”
后藤院长回答道，
“我从医数十年，见过无数次病人出现这种状态。
一般来说，回光返照的时间只能持续几个小时，但也有少数人，可以超过一天。
不过，至今为止，还没有见过哪位患者能超过两天的。”
“也就是说，汪先生已经处于随时都可能离世的状态。”
石原莞尔和山本五十六对视了一眼，
“他的夫人和随从，应该也能看出这一点。
既然如此，我们就在名古屋待两天再回东京吧，好歹向盟邦元首的遗体告个别。”
。。。
当晚，名古屋离宫。
这里原为皇室行宫，如今已被征用，作为高级官员临时下榻的场所。
“山本阁下，看来已经不需要我们再做什么了。”
石原莞尔向山本五十六敬了一杯酒，
“运气好的话，说不定明天一早，就能听到这位汪先生的死讯。”
“这样更好，虽然比预期晚了几天，但现在没有人能看出汪兆铭的死和我们有关。”
山本五十六点头道，
“不会在我们的盟邦之中造成什么负面影响。
等到在上海的谈判达成之后，我们要做的事还有很多。
虽然海军三长官已经达成了共识，但陆军方面，还得说服杉山总长和下村总监。
没有他们的配合，恐怕要从中国大陆撤军，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杉山总长和下村总监可不是那么容易说服的。”
石原莞尔面色凝重，
“他们虽然和东条上等兵不太对付，但也同样是主战派，现在一时被我们压制，但心里恐怕还是不满的。
不过，为了帝国的存亡，我们一定要说服他们。
如果实在做不到的话，他们就该挪一挪位置了。”
“石原君说得好，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帝国。”
山本五十六也举杯回敬道。
酒过三巡之后，石原莞尔站起身来，前往洗手间。
今天到底怎么了，这酒喝起来竟然停不下，
虽然医生叮嘱自己少喝，偶尔这么一次，应该问题不大吧。
咦？
是我喝多了吗？
这尿怎么是红色的？！
。。。
第二天。
哈尔滨，小林洋行，萧诚办公室。
收音机中，正播放着新闻。
日本首相山本五十六和陆军大臣石原莞尔抵达名古屋，在帝国大学附属医院的特护病房内，亲切探望了正在住院治疗的中华民国国民政府主席汪精卫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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