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康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直直视着他,眸光迸射出赞叹之色。
只见此时厉延贞眉头紧蹙,一脸的忧郁之色,心中不免以为,他是因为自己刚才的话而心慌。
厉延贞忽然感觉到谢康直视的目光,抬头看到对方一脸欣慰,挂着淡淡的笑意看着自己。
看着面带笑容的谢康,厉延贞不由灵机一动。
“刚才先生所言,陛下废黜,会令天下动荡。学生,已以为然。”
谢康闻言,倍感兴趣,没想到这小家伙居然对天下大势有见解,着实令他感到惊奇。
“哦?你且说说,有何看法?”
厉延贞深呼一口气,向谢康一揖,正色言道:
“正如先生所言,废立之举,不可轻言。天子,乃一国之君,一朝之根本。废立之举,或事出有因。然而,无论何种原因,天下百姓不会去想这些。百姓所见者,根本有失。根为何?基也。根基不稳,百姓何以安心,天下岂不动荡?”
谢康心中惊诧不已,双眸闪烁出难以抑制的喜悦之色。
虽然说,厉延贞的这番话,有些牵强之意。但是,要考虑到,这个小家伙才十几岁而已。
能够有如此的见解,已属不易。
谢康收敛自己的惊喜之色,微微点头:“如你这般年纪,能够有如此的见解,也算难得。”
厉延贞可不是为了他的夸奖,心中另有计较。
“先生,学生思来。这天下动荡之势,恐不会久远。”
这下谢康是真的惊到了,看厉延贞的样子,似乎还另有深意。
“何以见得?”
“陛下废黜的事情,传檄天下后,定然令人心生恐慌之意。人心不安,就会有火中取栗者出现。无论是,对太后心存非议者,或是,忠于陛下者。但有野心之人,煽风点火,必然激化心头执念。如此一来,必然会令有些人铤而走险。太后此前施政,非议者甚众。但有举起反帜者出现,定然会在短时间,令不明真像者盲从。刀兵之事兴起,恐只会给我等庶民百姓,招致横祸。”
小醉文在一旁,目瞪口呆的看着厉延贞。厉大兄好厉害,居然和阿翁谈论天下大势。虽然自己听不懂,却也感觉好厉害。
谢康震惊不已,此子居然有如此见识。
只是,火中取栗,又是何意。从字面的意思,倒是能够理解出来,是说那些居心叵测之人。
“火中取栗?”
谢康一双老眸,却闪现着精光之色,惊奇的询问。
“贞子此言,又是何意?”
厉延贞开始,还有些发懵,不明白谢康什么意思。
不过,很快就恍然过来,心中恨不得,狠狠的给自己两个耳光。不经意之间,又秃噜嘴了。
火中取栗,是出自于后世法国诗人拉.封丹的寓言故事《猴子与猫》。此后,才传入到中国的。这个时候,别说拉.封丹了。法国,恐怕都还没有真正的存在。
厉延贞虽然不知道,这句成语真实出处,却记得拉.封丹的这个故事,因此便解释道:
“学生是在县城的时候,听别人讲的,说是番邦的一个民间故事。有只猴子骗猫取火种栗子,结果取出后被猴子吃了,猫则因此烧掉脚掌上的毛。寓意心怀叵测之人,骗取他人从事危险之事,自己坐享其成。”
谢康感到厉延贞的解释非常惊奇,却将那居心不良之人,形容的颇为贴切。
看着厉延贞,谢康陡然间心头一惊。
刚才沉浸在两人交流之中,他却没有意识到,厉延贞今日的表现确有惊人的变化。
且不说,相较以往哪个三脚都踹不出一个屁闷头开朗很多,就是刚才的一番言辞,也颇多惊异。
厉延贞虽然说,都是从盱眙城内听来的。但是,谢康此时心中,反而迟疑了起来,凝视厉延贞的目光,不由的凌厉了些。
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但这时的人对鬼神还是存着一定的敬畏之意。
厉延贞无意识的说出这些话,反而让谢康心中怀疑,他上次死而复生,是被鬼怪夺魂了。
谢康这样猜想,其实还真的没错。此时他面前的厉延贞躯壳内,确实已经换了一个灵魂,只是厉延贞绝对不敢承认的。
厉延贞察觉到了谢康的异常,心头不由的一紧,懊恼自己刚才话多了,言多必失啊。
“先生,学生有何不妥之处吗?”
谢康眸光阴郁,沉声问道:
“你真的是贞子吗?”
闻言,厉延贞心头一个激灵,只觉一股凉意直冲头顶,后背冒出冷汗。
小醉文愕然的惊呼道:
“阿耶莫是痴了吗?这怎不是厉大兄!”
谢康冷冷一瞥,吓得小醉文捂着嘴巴不敢在多言一句。
而谢康则是再次凝视厉延贞,凌厉目光似是要将他的身体看穿,窥探里边那个暗藏的鬼怪。
厉延贞被谢康的目光,盯得心头怦砰直跳,面色却依然如常。只是故作惊讶的说道:
“先生什么意思?学生不明白。”
见厉延贞并没有异样,谢康反而心里犹疑不定,不知是否自己多疑了。警惕之意稍微放下,面色依然微沉,疑惑的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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