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琳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那公子哥是宋家嫡孙，跟夏荷说的一样，真的好帅。”
“我跟你说，若是我还是大小姐，我也想嫁给她的，只是我们小丫鬟……”
初雪心中五味杂陈，轻声道：“这可真是……冬梅和夏荷，都是可怜人。”
春夏秋冬，纸砚六人都是被卖掉的，如今纸若出了府，砚怡姐弟俩也好，春桃小秋极为忠心，就只有夏荷与冬梅跟傻子一样。
小琳点了点头，低声道：“这国公府待我们下人不错，谁愿意背叛自己的主子呢？”
“肖小姐，你也是忠心耿耿的。”她调侃道。
小琳苦笑着摇了摇头，叹道：“什么小姐啊，过些年求个恩赐，嫁得府中小厮，也挺幸福。”
初雪深吸一口气，道：“走吧，去看看夏荷。”
她忙点了点头，跟随小琳走了进去。打开门，灰尘和铁锈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这牢房里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地上还残留着血迹，墙上挂着铁链子等刑具，还不算太吓人。
连同冬梅夏荷，这里面关着五个小丫鬟，还有三个小厮，也就夏荷还好些，想来没有受刑。
冬梅全身被绑的死死的，如同死狗一般趴在地上，宛如驱虫一般蠕动着，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夏荷没有被绑，坐在地上，只是有些憔悴。见她和小琳走了进来，夏荷忙跪了下来，抓着她的小腿哀求道：
“我知道错了，求求你，初雪……我是傻了，一时鬼迷心窍了。”
扶起夏荷，摇了摇头道：“我不可能去求主子，这是我最后能做的了。”
说着，她往夏荷怀里塞了一锭银子，也足以让夏荷的未来重现颜色了。
夏荷擦了擦眼泪，艰难地站起身，冲她点了点头，跟随小琳走了出去。
“这男人不可信呐”夏荷哭丧着脸，跟着小琳，她要被发卖了。若是运气好，寻得一个好主子……
冬梅活不过今日，她被发卖，还有一锭银子，最起码尚有活路。
小琳与那前面的人牙子，她记得，正是当初跟着苏辰来买人的那位老冯。
夏荷被绑着，交给了老冯，她很乖巧，老实被老冯拉着，许是期待遇到一个好主子吧。
她走上前去，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老冯一愣，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恭敬道：“原来是初雪姑娘，许久不见，越发标致了。不知苏公子近来可好？”
微微欠身，回应道“兄长一切安好，有劳挂念。”
“姑娘放心，咱们都懂。”老冯冲她笑道，想来是懂了意思。
人牙子又寒暄了几句，便拉着夏荷匆匆离去。
夏荷被送走了……冬梅被两个小厮架着，那木棍她看着都害怕，冬梅也要走了……
她太胆小了，不敢去看，希望冬梅下辈子生在一个好时代。
来到主院，小琳冲她笑道：“我要回去复命了。”
“好。”她也转身到了院外，远远的就瞧见了张城。
张城依旧是那副模样，他面前站着一排丫鬟小厮，个个神色各异。
那些待选的小女孩们，年龄大多在十岁上下，她们衣衫虽朴素却干净整洁。
其中一个小女孩，头发梳成两个小发髻，用红头绳简单扎着，几缕碎发贴在脸颊，显得小脸愈发圆润。
她的眼睛又大又黑，犹如深不见底的湖水，此时正怯生生地望着周围，眼神中既有对未知的害怕，又有对新主人的期待。
旁边的小男孩们，看起来也不过十一二岁，有的站得笔直，努力装出镇定的样子，可微微颤抖的手指还是泄露了内心的紧张；有的则低着头，眼睛偷偷地往上瞟，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这世道就是这样，若她没有遇到郡主搭救，或被卖到楼里也未可知。
抬起头望着张城乖巧喊道：“张叔。”
“小雪啊，你可许久没来家里了，上次也不知回来。”张城笑着摇了摇头，好奇问道：
“你兄长未来不可限量，你还是那样，或出去嫁个好人家也更好？”
“张叔说的是，只是来不及了，郡主怕是不让我出府。”她把锅甩给郡主，要怪也怪郡主。
“你们主仆关系好，不像是小柳。”张城笑道。
郡主小院需要人手，她还要回去复命，她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那些小女孩身上。
从这些小女孩中挑选了五个看着机灵乖巧的，被选中的小女孩们怯生生地望着她，有的眼中闪烁着泪花，有的则努力挤出一丝微笑。
她们年龄不大，以后也都能慢慢调教，先从规矩学起。
“你们莫要害怕，往后只要好好做事，郡主自会善待你们。”初雪轻声说道，试图安抚这些紧张的孩子们。
她站在这群孩子面前，面容温和，眼神中带着一丝怜惜与威严。微微扬起下巴，身姿挺拔，让自己看起来既有亲和力又不失庄重。
明明她也才刚刚十四岁，但在这群八九岁的小女孩面前，尤其又服侍了郡主近一年，看上去还是像那个样的。
“我叫初雪，是郡主身边的。”她的声音清脆而坚定，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个小女孩的脸。
“郡主平日善良宽厚，你们能进郡主院，是你们的福气。只要你们忠心耿耿，认真做事，定不会受委屈。”
说罢，又带着她们去签了卖身契，还是去年的那何妈妈，今年却是她带着其他丫鬟。
何妈妈瞥了他一眼，身契就在桌面上，还有一堆裙子，都是府中小丫鬟的。
以后伺候得久了，在主子跟前得了眼，也就不用穿这统一的衣裳了。
都很乖巧的按了手印，她们都不识字，怕是名字也是大丫二丫，回去还要郡主赐名。
衣裳都是最小的，就她们这身量，最小的裙子怕是都会大。
带着新来的小丫鬟，大摇大摆地走在回去的路上。
忽然，一个眼睛亮晶晶、看起来胆子颇大的小女孩鼓起勇气问道：“姐姐，我们签的都是死契吧？是不是主子可以随意打杀我们？以后一辈子都要在府里伺候主子？”
“首先，这府里就只有死契。其次，知道为什么急匆匆挑你们入府吗？”她板着脸，盯着那小女孩，冷着脸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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