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玖想的出神，李明月看她一直盯着燃烧的尸体出神，忍不住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喂，喂，白同志，你还好吗？”
“啊，好，我挺好的。”白玖回过神来，见李明月一脸担忧，勉强挤出一个笑来。
李明月明显还是不放心，上前去拉白玖的手，却摸到一片半干的血迹：“这和尚是哪里来的啊，你们认识吗？呀！你手上怎么全是血，受伤了吗？”
这下熊老黑也坐不住，围上来了。
“不是我的，是他的。”白玖任由李明月拉着自己的手仔细清洗，给他们简单讲了一下自己刚刚的经历。
末了补充一句：“很奇怪，我根本不认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保证他说的地狱在倾覆之后还能有人。”
李明月听后陷入了沉默，看样子也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熊老黑却另辟蹊径，提出一个新看法：“或许，他说的将倾覆的地狱和不可无人的地狱，不是一个地狱呢？”
“嗯？”白玖一愣：“为什么这么说？”
熊老黑挠了光头，看起来有些扭捏：“嗯....我离开虎大哥后，化形在人间待过一段时间，当时有个寺庙愿意收留我，我就白天在寺里听方丈讲经，晚上，去附近山头....嗯....剿匪。”
他偷偷看了白玖一眼，见白玖并没有生气的样子，就大着胆子继续说：
“我记得方丈讲过，地狱有很多，按一个人罪业轻重划分，我在人间行走时，也有凡人把一些不好的地方叫地狱，所以我猜，那个和尚说的这俩地狱肯定不是一种，但是他当时的状态连话都说不清楚了，所以都叫地狱。”
“这解释有点牵强啊.....”白玖依旧拧着眉，神情凝重地看着已经被烧成一捧灰的和尚。
“哪里牵强了，”熊老黑不服气：“就算这个解释说不通，那它也不是一种地狱，那地狱都倾覆了，肯定是没人了，就算它之后又有了人，那在倾覆的那一瞬间，人肯定都是死光的，根本做不到“地狱不可无人”，这俩要说的是一个地狱，那不是自相矛盾吗！”
“唉——”白玖长叹一口气，揉了揉眉心。只觉得脑仁生疼，熊老黑这段话都快给她绕晕了。
早知道出去一趟这么多事儿，她还不如呆在村子里闷死自己！
但转念一想那和尚前进的方向——这明显是冲她去的，该来的躲不掉，她要是不出去，到时候和尚走到她跟前，手串一给就死了，连线索都没有，那更麻烦。
只能怪自己倒霉。
这时，李明月突然一拍手：“我想起来了！”
白玖被吓了一跳：“你想起来啥了？”
“南阎浮提众生，举止动念，无不是业，无不是罪，这句话听着挺耳熟，我刚刚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自己是在哪里听过的。”
李明月说：“王母娘娘之前给过我姐一卷《地藏菩萨本愿经》，我姐每天都要抄写念诵，这就是其中一段，我记得我姐当时还感叹过什么因果报应，还给我讲过地藏菩萨，说他慈悲，愿立下'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誓言，以自身度化地狱亡魂——”
李明月说到此处，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声音戛然而止。
“卧槽，不会吧......”熊老黑也喃喃道。
“这意思是，让我学地藏？”白玖看着手上那串鲜红的佛珠，有些不理解：“我只会杀人，不会超度，怎么学地藏？”
李明月说：“他的意思会不会是说，你会杀空那个所谓的地狱，所以他提醒你不要大开杀戒，得给地狱留点人？”
白玖摇摇头：“那更说不通了，地藏菩萨的愿望是'地狱空'，这和尚却说地狱不能空，这也矛盾啊。”
“或许他并不赞成地藏菩萨的观念，而且他说的肯定是两个地狱。”熊老黑依旧坚持自己的观点。
“唉——”白玖只觉得脑仁更疼了，她摆摆手：“事已至此，先吃饭吧，一切还按原计划进行，我们走一步看一步。”
三人一鸟分着吃了一锅红烧肉盖饭口味的单兵自热食品，熊老黑还是第一次吃这种美味，感动得热泪盈眶，一头熊吃了半锅，又垫了三个馒头才吃饱。
吃完饭，白玖看着地上那堆已经冷却的灰，想了想，原地刨了个坑替和尚把骨灰埋了。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天黑，三人决定提前休息，等下一个天亮再出发，他们在村子里找了个稍微干净点的屋子，凑合着休息了一宿。
白玖潜入识海，里里外外找了一遍，愣是没找到獬豸或便宜爹的半个影子，喊离他们也没人答应，只能整个晚上都泡在识海修炼。
既然没法向他们寻求帮助，也没办法使用神力，那就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这样遇到危险时也能多一分胜算。
第二天，一行人在村里搜索一圈，找出几件村民的衣服，为了方便，白玖和熊老黑换上男装，李明月则打扮成村里姑娘的模样，还仔细检查了一遍露在外面的肌肤，将没藏好的鳞片都收了回去。
三人离开已经变成无人村的井水村，熊老黑这次也不要白玖以美食诱惑，主动变成了大黑熊坐骑。
一路上，白玖明显能感觉到，越往前走，看到的村落规模开始一点点变大，土壤情况和植被覆盖度也在慢慢趋向正常，只有头顶的天空依旧是红色。
这回白玖留了个心眼，在地图上看了一圈，找到一个离柴火村最近的村子，收回地图和毕方，又让熊老黑化为人形，几人装作是进县里办事的村民，去那座叫“柴苗村”的村子借宿。
柴苗村比起之前的黄土村和井水村就显得正常很多，这里的村民虽然看起来气色也不佳，但明显比之前两村里村民骨瘦如柴的样子好多了，穿着和居住条件看起来也远胜过他们。
三人进村也没有像在之前两村一样“万众瞩目”，只有一个小伙子上前询问他们是来做什么的。
三人里长得最善良的李明月笑着上前，告诉小伙子，他们是黄土村的村民，受村长所托进县里办事，现在走累了，想找个村子落脚，借宿一晚。
小伙子被李明月的笑晃了眼，红着脸支支吾吾说了句：“我这就去帮你们问村长。”
就丢下他们飞快地跑了，留下摸不着头脑的三人站在原地，这一幕引得不远处看热闹的几个婶子一阵善意的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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