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祝榆也没什么要隐瞒的了。
他思索了片刻，便从头开始说起：“半月前，花泽君突然来到我浮华山，有目的性地抽走了几个凡人的灵魂，最后找到了进入我这里的入口。他有一个很奇怪的法杖，似乎都是那法杖在给他引路，不然他不会容易找到这来的。原来，他找我是想得到浮华山的灵晶石。你们可能有所不知……”
知月却打断他，快言快语道：“我知道。灵晶石是由灵脉中灵力达到某种饱和点形成的。是一种极其罕见的存在，其中蕴含着十分强大的灵力。打个比方吧，只需一颗拇指大小的灵晶石，就足以让一个最不可能飞升的废人飞升成神。一些想走捷径的降妖师就会利用这个，只是最后几乎很少有人成功。因为有灵晶石的地方，一般都会有守护者或山神守着。没那么容易的。”
“原来如此。”炎少听得很认真，还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就是不知道，真的又听懂了多少。
赤瞳不置可否，微微颔首，似对她说的话并不感兴趣，唯一举动，是听她说完后，偷瞟了她一眼。
也许是这么多天没见了，莫名的有些想她？
知月道：“你继续。”
祝榆点了点头，道：“山神的大部分神力都来源于灵脉。只是这几年灵脉因为一些缘故，渐渐枯竭，我的神力自然不如从前那般。唯一依靠的便只有灵晶石了。按说我不应该把它交出去的。”
“可是，花泽君用人命做威胁，他还知道我压制阿笙怨灵的事情，他说我就算用了灵晶石也维持不了多久的，血兽早晚会破开封印。他说的很对，我没办法。我只有将它交出去，做一笔交易。”
知月还没说什么，炎少便问道：“扶笙的怨灵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她会去找知月姐来？不然那些幻境是给谁准备的，从实招来！”
祝榆顿了顿：“实在抱歉，让阿笙去找知月大人确实是我给出的线索。除此之外，将知月大人和赤瞳姑娘带来的那辆马车，也是我找人安排的。”
赤瞳有些惊讶：“……”
知月挑了挑眉：“有趣。”
炎少则道：“你之前不是说，不能离开浮华山的吗？”
祝榆苦笑道：“是花泽君。这些也都是他建议我这么做的，一定很不可思议吧。与其说他也很在意阿笙的事情，倒不如说他是个信守承诺的人。”
炎少道：“狗屁，什么信守承诺，我看他就是不怀好意！你竟然还信这种人，万一被骗了怎么办？”
赤瞳侧目无言。
知月道：“我同意阿榆说的。虽然不知道花孔雀到底在谋划什么，但他是个很谨慎，又十分在乎别人看法的人。撒谎对他来说可没有一点好处。”
炎少撇了撇嘴，嘀咕道：“可是知月姐，他是个坏人。你们这么说，怎么听起来好像在夸他啊？”
“我是在解析他。”
“解析？为什么要解析他啊？”
知月揉了揉眉头，正想着该怎么跟他解释。就在这时，赤瞳道：“细狗。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噗！”知月短促一笑。
“炎哥哥，她说你细狗！”露悠悠总算听明白了一句。
炎少气得要死，红着脸起身道：“算了，还是你们聊吧。是我不配！悠悠，走，我们去外头斗蛐蛐。”
露悠悠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早就听困了，一听斗蛐蛐赶忙从凳子弹起来，跟炎少去外面斗蛐蛐。
屋里就只剩下三人。
知月敛去几分笑意，道：“现在差不多都已经明白了。不过我还有个问题，你对血兽的了解有多少？”
赤瞳捏一块饴糖扔进嘴里，目光无意掠过知月嘴唇。
祝榆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道：“当初我作为山神，主要就是为了封印血兽。血兽是上古凶兽，由凡人的恶念而生，是跟怨灵比较相似的存在。区别在于，血兽无法杀死，就像人类无法消除自身的恶念。这种力量只存在于人界当中，随着时间推移，血兽的力量只会越来越强大。”
赤瞳猜想，他们说的血兽，应该就是在扶笙回忆里，她在镜湖封印的那团血水一样的恶心的怪物。
知月从容不迫道：“除了封印，想必应该还有什么办法，不然血兽在三界岂不是没有任何对手。”
祝榆点头道：“确实有。只要附近不会再有人类的气息，过上几千年后，血兽自会消散，但显然，眼下这个办法根本行不通。就算是让他们现在就全部搬离出城，远离这里，恐怕也来不及。”
赤瞳提议道：“找到花孔雀，把那什么石头夺回来，或找什么代替。等有办法了，再想其他办法。”
祝榆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道：“其实因为神力快要走向枯竭，为了封印，我向神界上报了此事，希望他们能派其他山神来。可他们的答复是准备再派鬼应下界，我一时气不过，就拒绝了。”
知月道：“因为阿笙？”
祝榆道：“不止为了她。鬼应都一样。它们可能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封印这么一个可怕的怪物。明明有这么多可用的神官，却非得让这些什么都不懂的神兽下来，有时候我真想骂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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