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秦越有些疑惑地看向张胜。
要知道第一世张胜的做法可比这要残忍得多。
第一世，据中州传来的消息所说。
张胜知晓家族被灭亡之后，毅然而然辞去灵剑宗内门弟子职务，以筑基修为就敢只身前入仙绝古地中探险。
最终蛰伏六十年学成魔功归来，以极其残忍的手段灭了李家一大家族。
按当时消息传来，张胜好似将李家所有男人都凌迟处死，最后收入万魂幡中。
李家女人也很多都被先奸后杀。
甚至不少李家女人都被他折磨致残后，送入各个怡红院当中，成为一辈子的妓女。
张胜昨日的报复，对比秦越第一世所得的消息来看，已经是算温柔的了。
李家至少现在很多老幼妇孺都还活着。
李家无论男女老少，死的时候基本都没受什么痛苦。
秦越思索了一番，想出其中缘由。
这一世的张胜虽然依旧对李家怀有深仇大恨，但内心依旧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少年。
杀人后，哪怕是除掉仇家。
心中也会泛起对杀人后的惴惴不安。
“师兄，你会不会觉得我昨日对李家凡人下手，像极了魔道中人。”
“毕竟对张家有仇的，不过是李家的修士。”
“而我却...而我却对这些凡人出手了......”
张胜又问了一句，他回想起昨日那些死在自己手中的李家凡人的惊恐的眼神，手止不住地发颤。
昨日杀伐上头的时候，他并没有这种感觉。
可是在昏迷之中，那些人惊恐、绝望的眼神，就犹如梦魇般频繁出现在他昏迷时的梦中。
让他不由得生出了一些自责心理。
“嗯，你昨日屠戮一族的做法，确实挺像魔道中人。”
秦越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不过他可没有丝毫嫌弃张胜的意思。
他秦越交朋友、处兄弟是否需要看对方是不是魔道吗？
他第一世的女人都是魔族女子。
魔道修士又有什么让人看不起的？
同样是修士，同样是人。
他处兄弟只需要知晓，这个人是否无论发生什么，都会站在自己这边。
那就足够了。
张胜听得师兄说自己确实像魔道，不免得有些难过。
他脑袋彻底耷拉下来，似乎有些无措。
最终他又抬头向秦越喃喃问了一句：
“师兄，若你是我，你会怎么处理李家？”
“额......”
秦越闻言后认真思索了一番。
如果自己的族人被其他家族袭杀灭族的话，自己会怎么做？
很快他便有了答案，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语气冰冷地缓缓道：
“如果是我，那么李家一条狗都别想活着出来！”
张胜闻言心头一惊，师兄说这句话的时候，周身散发出来的杀意让他不禁胆寒。
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惊喜道：
“那师兄不反感我屠戮凡人的做法？”
“你报仇我为何还要反感？”
“如若不是我想让你亲手解决李家，不然李家我早屠得一条狗都不剩。”
秦越站在神剑前端，淡淡地说着。
“呼~~~”
张胜感觉自己心中有一块石头落地，他旋即又望着张梦雪的方向，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阿姐...，你会怪我吗？”
他昨日准备杀死李家美妇人和婴儿的时候，姐姐张梦雪可是极力阻拦。
他非但没有听取姐姐的意思，还粗暴地将姐姐给推开。
张胜和秦越交谈后，并不后悔对美妇人母子出手，只是有些后悔对自己的姐姐动粗。
担心阿姐因此生他的气......
“傻阿弟，阿姐怎么会怪你呢。”
张梦雪抬起憔悴的面庞，看了弟弟张胜一眼，随后抬手抚了抚弟弟的头。
她身为女人，且为凡人自然会善良得多。
甚至是过于善良，对仇家善良。
昨日弟弟杀戮李家那么多人，确实给她的心灵造成了不小的打击。
但今日收拾张家族人遗骸的时候，往日种种仇恨又一一浮现在脑海。
她这时才意识到，阿弟对李家做的一切，都是李家人咎由自取的。
那些李家凡人无辜，那张家那些凡人就不无辜了吗？
阿弟血债血偿，才是对张家先人最好的回报......
“是阿姐昨日不对，阿姐不该拦你......”
张梦雪说着，将张胜搂在怀里，轻轻抚摸他的额头。
张胜感受到温暖后，泪水无声地落了下来。
“师弟，你知道我们这些修行者穷极一生都在追求的是什么么吗？”
在姐弟俩温馨的时刻，秦越回过头又向张胜问了一句。
“穷极一生都在追求的......”
张胜喃喃说道后，认真地思索了一番。
“是长生？”
“还有呢？”
“是求得本领，好能在这残酷的修真界安身立命、保护家人？”
“不错，还有呢？”
张胜思索很久后，他挠挠头：
“我就只能想到这些了。”
秦越点点头，张胜说的都对，但他忘了修真者最追求的的一个特性。
他缓缓说道：
“还有可以随心所欲做想做的事，不受任何外物而影响。”
“达到念头通达的实力和境界。”
“许多事情你做之前就必须保证足够清醒的头脑，做了就没必要去后悔。”
“不然你念头不通达，修为境界很受影响。”
“念头通达...”，张胜脑海里反复琢磨起这四字真言。
是啊修真不就修一个自己想做任何事的能力吗？
譬如长生；譬如复仇；譬如保卫家人。
都是人力很难做到的事情，修真让这些遥不可及的想法成为现实。
既然修真让他有这个实力去复仇，还有什么怜悯后悔的呢？
如果他只是一介凡人，怕是连打败李家奴仆都做不到。
又何须自责自己修得一身本领，踩死几个凡人仇家呢？
张胜好似忽然开窍了，立刻端坐起来。
化神瓶颈应声而破，天空劫云也飞速在神剑上空笼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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