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把目光停在胡雪峰的名字上，盯了好久，不知道该不该打这个电话，可是手指却似乎是不听使唤一般，突兀地按下了拨号键。看着屏幕上显示正在拨号，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高明凯这才发现自己的行为实在太过荒唐，叹了口气，正准备挂断电话，可是电话却已然接通了。
“喂，你好！”电话那头传来胡雪峰的声音，有些疲惫，也有些困倦。
高明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想也没想，似乎是生怕胡雪峰挂断了电话，猛地把手机凑到嘴边，回应着说道：“哥，是我……”
“呵，你小子啊，都用上手机了，不便宜吧！”胡雪峰也一下子来了精神，放下手头的工作，脸上久违地露出了笑容。这个点，工友们都早已经休息了，只是今天晚到了一批水泥，胡雪峰正在组织卸料，等一切都忙完之后，他正在填写工作日志和材料入库清单。
“哥，我……这么晚了打搅到你了，不好意思啊！”高明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起头，只是随便的寒暄了几句。
“你小子这么晚打个电话，难道就是为了跟我炫耀你买手机啦？有啥事儿，直接跟我说，从小到大你可从来没少给我惹麻烦，哪次不是我去学校替你挨老师的批评啊？跟我还客气上了！”胡雪峰似乎是听出了高明凯心里藏着事儿，怕他不好意思跟自己说，便直接挑开了话题。
说到这的时候，却勾起了高明凯心中的回忆，从小到大，不管学校里面出什么事儿……老师都会打电话请家长，那时候父亲常年不在家，每次都胡雪峰帮着自己去应付老师。高明凯记得那时候，班主任也总是会用胡雪峰的事迹来批评自己，拿哥哥的成绩跟自己做比较。同时也会看在胡雪峰的面子上，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过自己。
一想到这里，高明凯便不好意思再把自己的困难强加给别人，连忙笑着说：“没事儿，没事儿，我现在是一家软件公司的项目主管，刚研发了一款软件，发了不少奖金，所以就买了手机。等你过年休假的时候，我送你一台诺基亚……”
“哟呵，不错啊你小子，都当上项目主管了，我就说你小子以后肯定比我有出息！”胡雪峰是打心眼里感到高兴，没想到才一转眼，当年打架翘课，吊儿郎当的弟弟已经走上了工作岗位。可是与此同时，胡雪峰心里却不禁有些自嘲，可也只是无奈地笑了笑。
“那是，说不准以后你们铁路上用的软件，都是由我开发出来的呢！”高明凯强装镇定，有一句没一句地冲着电话胡吹海侃，毕竟只有这样玩世不恭的态度，才符合他在胡雪峰心中的样子。
“那敢情好，也省得我大半夜的在这填表格，手指头都快磨出老茧来了！”胡雪峰半开玩笑地回应着。
又简单地寒暄了几句，高明凯一直等到胡雪峰那边挂断电话，好久都没缓过神儿来，就那么把手机贴在耳朵边上，闭着眼睛，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让高明凯不知道的是，此时曹慧芳的车子正停在楼下，静静地注视着楼上办公室里的亮光。她知道此时研发部肯定只剩下高明凯一人，独自在办公室里加班，虽然很是心疼，可是却又没办法见面，更没办法去安慰他。与此同时，曹慧芳心里也很清楚，这都是高明凯自己所必然要经受的东西。早点让他遇到挫折，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在未来的道理上，他可以少走些弯路。
“董事长，您让我调查的事情，我已经打听清楚了，果然如你所料，其他的股东们确实是收了刘常明的好处，约定在董事会上，就这次研发部的事件，排挤高明凯。”沈琦把手里的资料袋打开，里边有她最近收集到的证据。
可是还不等沈琦把这些东西展示给曹慧芳，她却直接摆了摆手说：“算了，不用看了。相信我这样安排，刘常明也应该知道收敛了！”
“那您为什么还要把研发部单独交给刘常明，而且还把高明凯安排在他手底下呢？”沈琦有些不解的问道。
“刘常明是计算机领域的老人了，他当年也是因为跟领导搞不好关系，所以才被排挤出计算机研究所的。国内就计算机领域的行情，他应该是最了解的，这次研发部出事儿，多少是因为他有些藏私。我想他是故意没把这方面的事情，考虑到软件研发的事宜当中去的。”曹慧芳盯着楼上的灯光，解释着说。
稍微看了一会儿，曹慧芳又重重地叹了口气，示意司机开车。然后继续跟她解释说：“刘常明无非是想真正把研发部攥在手里，懂得要权利的人，肯定也是干事儿的人。我那儿子心高气傲的，之所以出师不利，怪不得别人，是该好好磨磨她这性子。书本上的知识我不担心，但是这社会上的知识，他还得跟刘常明好好学习学习，我算是给他找了个老师，能学到多少，就看他自己能不能开窍了！”
“哦，原来董事长早就掌控着全局，我还以为您……”沈琦故意装出一副豁然开朗的样子，连连点头说道。
可是看着她的表情，曹慧芳却忍俊不禁地笑了笑，别有深意地看着沈琦的眼睛，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反问说：“你这小妮子，也跟我这耍心眼呢？这么浅显的道理，难道你看不出来？”
重重地叹了口气之后，曹慧芳语重心长地继续说道：“等你有了孩子，就什么都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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