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地，左光华和吕慧美便明白，是什么让他们的女儿精神失常了。催款的电话一个接一个。他们才弄明白了自己的女儿原来网贷了，目前欠下了五十万巨债。
他们终于明白过来了，那是一个怎样的晴空霹雳!他们同时摊上了两宗麻烦事:女儿疯了，家里欠下巨债。
“老太婆，我们该怎么办？”左光华问吕慧美。
“能怎么办啊？我不想活了。”吕慧美哭着说道。
“唉!说得也是，我们要是现在一起死了，黄泉路上我们还能在一块。要不然，将来一个先死了，剩下的那一个该怎么办啊？”左光华叹了口气说道。
“你说得有道理，可我们是一了百了了，剩下兰儿该怎么办啊？”
“我们顾不了她了。”左光华含着眼泪说道。
吕慧美思索片刻，说:“那我们怎么死？”
“跳河吧。”
“好，就这样定了吧。”
左光华拉起吕慧美的手就走。
“我们现在就去跳河？”吕慧美问道。
“我们先找一家名贵餐馆，好好吃上一顿。”左光华说道，“省吃俭用了一辈子，我们什么福都没有享过。现在要死了，去吃顿好的。”
“好，就听你的。”吕慧美说道。
两人走了大约十分钟，便见到了一家餐厅，临街的一侧全是落地玻璃窗。透过玻璃窗，可以见到里头的人衣香鬓影，餐桌上摆着令人垂涎的美食，室内的装潢高档大方。在玻璃门的上方，写着五个大字:鹿鸣西餐厅。
“就这里吧。”左光华说道。
“不过，我们没吃过西餐啊。”吕慧美犹豫起来了。
“就是因为没有吃过，才要试一试。走，进去。”左光华说完，拉起吕慧美的手，上前推开玻璃门，走了进去。
一个服务员走上前，问清楚了他们是两个人，便带着他们走到了一张四人座的餐桌前。
左光华和吕慧美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仔仔细细地翻阅起来。菜单里，每一道菜都附有一张菜肴的照片。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左光华看完整本菜单，对妻子说:“要不，我们点个情侣套餐吧？”“情侣？我们都一大把年纪了，老夫老妻，怎么还情侣了？”吕慧美难为情地笑了。
“你跟我这么久了，我也没有让你享过福，下一辈子，找个有钱人吧。”
左光华和吕慧美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却没有发现，邻桌有一个女人盯着他们看了半天。
华子兰独自一人坐在餐厅里，这是凌家众多生意里的一家，分店已经遍布全球，因为菜肴精美，价格昂贵，来消费的人非富即贵。
左光华和吕慧美一走进西餐厅便引起了华子兰的注意。
华子兰见到他们两个一头干枯花白的头发，身上穿着早已过时了的衣服，愁容满面。可是，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们两人被黑气缠绕，一看便知，他们命不久矣。
服务员把他们点的情侣套餐拿了上桌。总计有两杯橙汁，一大盘沙拉，一碟T骨牛扒和一碟西冷牛扒，之后，还有一个巧克力雪糕和一小碟提拉米苏。
两人一边吃，一边掉眼泪。其实，他们都觉得食不知味，都是机械地把食物放进嘴里，机械地咀嚼，然后机械地吞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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