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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塞雷布斯一直认为, 惩罚凶手最大的意义不是告慰逝者的灵魂, 而是为了让活着的人可以继续前校但是哈律斯的死亡似乎没有大到能成为他父亲前行的阻碍, 在公审时卡利马库斯只为自己处境的担心, 丝毫不见对儿子遭遇的悲伤。
可是虽然生者并不在意，但塞雷布斯却还是不愿意就这样放过杀人凶手。他想为哈律斯做些什么。
公审结束后人们散场，看热闹的人们与陪审官、别的证人们纷纷离开。阿里斯提德:“塞雷布斯，我们也走吧。”
塞雷布斯却不动。
阿里斯提德拍拍他的肩膀，:“别失望, 我们继续收集证据。如果凶手就是弥隆斯, 下次我来提请诉讼, 一定要让他受到应得的处罚。”
像这样的恶性案件, 不是血亲的人虽然没有资格直接杀人复仇, 但都可以提请诉讼。尤其是哈律斯这个案件严重危及城邦安全，更是人人都有缉凶的义务。
塞雷布斯的目光向也尚未离开的弥隆斯投去, 恰逢他意味不明的眼神隔着人群投过来，两人对视片刻, 塞雷布斯轻声:“当然。”
塞雷布斯和阿里斯提德离开, 走到了人流较少, 不再那么嘈杂的地方, 塞雷布斯:“阿里斯提德，我认为凶手行凶的时候, 未必就没有一个人看见。”
阿里斯提德惊讶地问:“你是？”
塞雷布斯:“我们检查废宅的时候，一些房间里是有人活动的痕迹的。雅典有不少无家可归的人，那里很可能就有人落脚。只是这些人通常不是雅典人, 就算看到了，多半也怕惹祸上身，不会出来管闲事。”
阿里斯提德想起围墙缺口那些进出的痕迹，中庭里甚至被踩出了弯曲的路，认为他得很有道理。两人直接向竞技场的方向走去。
竞技场是雅典男子们最喜欢的休闲之处，永远热热闹闹的。人们在此锻炼体魄、竞赛、交际、谈情爱……人流量很大，入口附近总蹲守着三五个乞丐等待施舍。不过今公审，人们都挤到广场上去看热闹了，连乞丐们也不例外。
阿里斯提德和塞雷布斯等待了一会儿，才有两个乞丐模样的人笑着走过来，在往常待的位置蹲下。
塞雷布斯走过去，拿出几个奥波勒斯在手里抛了一下，两个乞丐的眼睛顿时亮了。
塞雷布斯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两个乞丐争先恐后地了名字。
塞雷布斯道:“我以往从这里经过，总是看到好几个人在这里乞讨，今怎么只有你们两个？”
两个乞丐中瘦一些的回答:“不是只有我们两个。我们都去看公审了，是我们两个走的快，先回来了！瘸子和老水钟落在后面。他们一个腿瘸、一个老的都快走不动路了，今街上这么多人，等挤回来恐怕都要快黑了，哈哈哈！”
塞雷布斯将奥波勒斯放到他们跟前，:“我想打听个消息。”
两个乞丐你争我夺，各抢到了几枚塞到怀里。瘦乞丐殷勤地:“您想知道什么，竞技场和附近这片地方的事情没有我们不知道的！就连竞技场里那些美少年们每个人心里都爱谁，我们也全知道！”
“……”塞雷布斯:“我想知道从城门到竞技场周围这一片区域，有多少像你们这样的无家可归的人？”
瘦乞丐想了想，:“那可多了。你要只问乞丐的话，有三四十个。除此之外还有很多穷水手也租不起房子，跟我们一样哪儿没人赶、能避风躲雨就住哪儿。还有一些刚来雅典的穷异邦人，无处安身也会和我们挤。”
塞雷布斯笑问道:“你们俩住在哪儿呢？”
瘦乞丐指指竞技场道:“现在这么热的，躺哪儿都能睡。晚上竞技场没人看守，我们哥俩就住竞技场，凉快。”
塞雷布斯指指废宅问:“谁住在那里？”
两个乞丐的神情一下子变的警惕，壮些的乞丐问:“你打听这个做什么？那里没有人住！”
塞雷布斯又拿出一枚崭新的猫头鹰币。银闪闪的钱币反射着亮晶晶的光，两名乞丐的眼睛都红了。他们咽了咽口水，交换了个眼色，瘦乞丐仿佛很坚定似地:“我们真的不知道。”
塞雷布斯收起钱币，:“那算了。就像你的，这附近有很多乞丐，一定会有别的人知道的。”
瘦乞丐忙拦住他:“别别别，我告诉你就是了。真是的，这是个秘密呢。”他满脸神秘地道，“以前住在这里的是个叫科德勒斯的坏脾气老水手，和他捡来的一个婴儿。那晚发生凶案之后，他就带着那个婴儿就不见了。我们都猜他一定是看到了什么。”
塞雷布斯心中一喜，和阿里斯提德对视一眼，又问他们:“科德勒斯长什么模样？”
瘦乞丐详细形容了一番。塞雷布斯得到想要知道的信息，大方地把银币抛给了他们，:“多谢。如果知道他们的消息，到巴勒尼斯村社的马库托利斯家告诉我一声，到时我还有重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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