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燕升的解释说服了我妈方真真，她沉吟了片刻，回答道：“黑川文家族世代从事医药行业，他似乎对北桥钢铁集团旁边那个濒临破产的制药厂有兴趣；至于晓峰和我的日本好朋友山口一家，其长子是医药企业株式会社的社长，他们似乎也有兴趣。”
白燕升的眼睛放出了光芒：“真的么？那可真是太好了！可是，他们既然有兴趣，为什么不多在燕东待几天呢？我可以安排专业的团队为他们进行详细的介绍啊！”
方真真还是稍微带着一点情绪的：“白市长，因为这些人本来就只是来参加婚礼的，他们的行程也只预留了参加婚礼的时间。”
白燕升此刻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转移到了日本友人对制药厂有兴趣这件事上，他不由得敦促道：“老同学，还是需要麻烦你们姐弟俩帮助接洽，开春以后， 不，就哪怕是现在，哪怕是过年期间，只要日本国际友人有投资北桥经济技术开发区的兴趣，我可以亲自全程陪同再次考察，我这个年不过都可以！”
方真真在一瞬间被白燕升为燕东招商引资的真情实感所感动了，但她又思索了片刻，还是不由地说道：“白市长，其实我不得不说，吸引外资确实会同时帮助燕东引进国外先进的管理模式和技术，但咱们本土的企业家们，也都很努力在向前跑，努力在拉近咱们同世界先进企业的差距啊！......”
方真真说到了一半欲言又止，但那么聪明的白燕升岂会不知方真真想要说的后半段话？他语重心长地解释道：“并非我们不支持民营企业，事实上，我们提供创业支持，提供贷款优惠，提供一系列产学研结合的研发模式支持给到民营企业，还不是为了能够帮助他们快速发展么？只是，目前我们与一些发达国家的发达企业存在差距，这是个不争的事实。我认为，直面现实差距，并想办法补齐短板，才是我们的当务之急。”
方真真不禁说道：“就比如吴建东，他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去研发梅花鹿制品，我认为他走在一个对的方向上，但因为他没法获得银行的高额贷款用于研发，才铤而走险采取集资的方式......如果他有贷款投入研发，今时今日的结果也许就全然不同了......对不起，白市长，我可能说得有点多了。”
白燕升叹气道：“老同学，我与吴建东是老同事，岂会不知道他的能力和才华？！可是现在你让我怎么办，难道利用自己的职权帮助他强行拉来贷款么？那对不起，我只能说，我的党性和对人民的忠诚不允许我这么做，我相信，你的父亲，我的老领导方叔，也不会允许我这么做。”
方真真摇了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可惜。请你放心，黑川文和山口家族关于对制药厂的投资意向，我跟我弟弟会持续帮助推进。如果白市长没什么别的事要交代的话，我就不过多占用白市长的时间了。”
正当方真真得到了白燕升的点头默许准备离开会客室的时候，坐在原位的白燕升叫住了已经走到门口的方真真：“对了，老同学，如果这次市政府招待所顺利接待完两会且高燕霞还没被放出来的话，我会向市接待办提议，任命你为市政府招待所的副所长，并担任代理所长。”
方真真的神色没有丝毫改变：“白市长，当下我只想替高所长看好市政府招待所这个摊子，至于其他的事，我还没有什么想法。感谢您的好意。”说罢，方真真从外面带上了会客室的门，向客房部走去。
***
每年的两会就仿佛是一个信号，北京的记者老莫必然会来燕东进行相关报道素材的搜集。
这次来到燕东的市政府招待所，爱笑爱闹的冯雁白兰等人一边嚷嚷着让老莫请客吃饭，一边也对老莫透露了孙锦林的事情。
在市政府招待所餐厅部的包间里，老莫刚听完孙锦林是怎么因为新剧将要播出而被对家突然抹黑的，就不禁拍着桌子痛斥道：“这手法实在太下做了！多不体面啊！”
冯雁叹了口气说道：“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唉，现在大制作谁都不敢请锦林做男主角了，他这几天跑出去当配角，还是因为那导演是他刚一入行就认识的老朋友，属于友情帮衬。他也太冤了！”
白兰也惋惜地感叹道：“可是我看那‘千禧跨年宴’的时候，咱们省内的少女们都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地只为抢到一个席位，说明了他还是很有人缘的，无论娱乐小报上如何抹黑，照样有人支持孙锦林呀！”她又有点不好意思地承认道，“而且他现在确实也依旧很帅呢！”
冯雁弹了弹自己这个徒弟的脑门，说道：“你这臭丫头，孩子都快会说话了还这么花痴！你可别忘了，你们家小李跟孙锦林可是好哥们！”
白兰揉了揉脑门，嘟着嘴说道：“我知道呀，师父！我就是追星而已，有不违法......”
看着这对有说有笑的师徒，记者老莫却笑不出来。他总觉得，自己的眼中容不得那种下作的抹黑勾当，自己该为孙锦林做点什么。
老莫皱着眉对冯雁说道：“冯经理，你可以把之前抹黑孙锦林的那些报道，提到的一些具体的点跟我说一下么？又或者，能找到有刊载那些报道的旧报纸就更好了。”
冯雁说道：“旧报纸还能不能找到我不确定，但那些事我是清楚的。他们说的第一点，就是孙锦林曾经是混社会的。”
老莫问：“那实际上呢？他真的是混社会的么？”其实老莫虽然因为每年都来而在早年就认识了孙锦林，但对于孙锦林的过去，老莫并不清楚。
冯雁回答道：“那就看怎么说了，你说一个刚出学校的小青年，没找到啥正式工作，社会上有三五好友天天聚在一起玩，这就算混社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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