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甲蜈蚣被宿羽尘那凝聚了全部力量、名为“噬魂穿甲拳”的致命一击狠狠轰在胸口最深的伤口上,庞大如同小山般的身躯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向后倒飞出去十几米远,最终带着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重重地、颓然地撞在后方坚硬的崖壁之上!撞击的力道之大,让整片崖壁都仿佛震动了一下,簌簌落下无数碎石和尘土。
它顺着崖壁软软地滑落,瘫倒在冰冷污秽的地面上,像一滩失去了所有支撑的烂泥。墨绿色粘稠如沥青的汁液,混合着被暗影能量侵蚀后变成乌黑色的血沫,正从它身上那大大小小、七零八落的伤口中汩汩涌出,迅速在身下汇聚成一小滩散发着刺鼻腥臭的污秽。它那令人心悸的嘶鸣声,此刻也变得微弱不堪,断断续续,如同狂风暴雨中随时可能熄灭的残烛,充满了生命飞速流逝的哀凉。
按理说,面对这样一只已经遭受重创、濒临死亡的蛊兽,最稳妥的做法应该是立刻乘胜追击,彻底了结它的性命,免除后患。然而,宿羽尘却丝毫没有这么做的打算。
他缓缓收回拳头,稳稳落地,甚至还有余暇抬起另一只手,随意地掸了掸拳锋上沾染的、粘稠且带着腐蚀性的蛊兽血液。他的目光,仿佛完全没有停留在那只垂死挣扎的黑甲蜈蚣身上,而是如同两道锐利的探照灯光柱,直接越过了这庞然大物,笔直地、牢牢地投向了通道尽头,那扇紧闭的、雕刻着四圣兽的古老石门之前——那个身形佝偻、背靠着石门、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勉强站立的老者身上。
石毒牙。
此刻的石毒牙,情况比那只黑甲蜈蚣好不了多少,甚至更糟。他的脸色早已不是苍白,而是一种近乎透明、如同金纸般的惨淡,没有一丝血色。原本就有些佝偻的身躯,因为与本命蛊兽心神相连、性命交修,此刻随着黑甲蜈蚣遭受毁灭性重创,反噬之力如同潮水般一波波冲击着他的五脏六腑和神魂。他整个身体都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如同秋风中的枯叶,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散架。那双浑浊的老眼里,布满了蛛网般的殷红血丝,眼神因为极度的痛苦和透支而显得有些涣散,可即便如此,那眼底深处,依旧死死地、顽固地燃烧着一簇不肯熄灭的火焰——那是执念,是坚守,是哪怕粉身碎骨也绝不后退半步的决心。他依旧死死地用自己的脊背,抵着那扇冰冷厚重的石门,不肯挪动哪怕一寸距离。
宿羽尘看着他这副油尽灯枯、却依然如同磐石般负隅顽抗的模样,心中那丝从之前观看无人机侦查画面时便悄然生出的、复杂而微妙的念头,变得愈发强烈清晰起来。
他还记得,在追查到三岔洞口之时,通过无人机传回的高清夜视画面,他曾在那个角落,看到石毒牙和那个被称作“圣主”的小女孩,依偎在一起短暂休息。画面中,那个看起来凶狠狡诈的老蛊师,在低头看向怀中女孩睡颜时,眼底曾飞快地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温柔与复杂。那眼神,绝非一个纯粹的、穷凶极恶的恐怖分子所能拥有。那里面,有愧疚,有疼惜,甚至有一丝……属于长辈的、笨拙的关爱。
正是这一瞥,让宿羽尘在心底对石毒牙这个“敌人”,留下了一个与档案描述不尽相同的印象。也让他此刻,在面对这个顽抗到底的对手时,心中除了敌意与警惕,还多了一丝难以言说的……规劝之意。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将通道内污浊血腥的空气压入肺中,然后猛地抬起头,用足中气,朗声喊道。他的声音洪亮而清晰,穿透了战场上尚未完全散尽的硝烟味、血腥味以及蛊兽体液蒸腾起的恶臭,稳稳地、一字一句地传到了几十米外、倚靠着石门的石毒牙耳中:
“石毒牙!听清楚了!我叫宿羽尘!我们是龙渊国桂省国安厅的特勤人员!是警察!你涉嫌参与并组织领导恐怖主义活动,危害国家安全与社会稳定!我们是奉命前来抓捕你的!你现在已经山穷水尽,走投无路了!放下你所有的抵抗,立刻投降!这是你目前唯一可能争取到宽大处理的机会!如果你再这样负隅顽抗下去,等待你的,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宿羽尘的语气里,刻意掺入了几分劝诫,也藏着几分面对顽固对手的无奈与急切。他比谁都清楚,身后那扇石门内,那股令人心悸的毁灭气息正在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般疯狂攀升、积聚!多拖延一秒钟,整个小队,甚至门内那个女孩,都要多承受一分不可预知的巨大危险!如果能够不动用最后武力,通过对话让对方放弃抵抗,主动投降,那么无论是对后续深入审讯、挖掘“混沌”组织及“圣蛊”的更多情报,还是对眼下面临门内未知威胁的战局,都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上策。
石毒牙听到这番话,那对因为痛苦和虚弱而显得有些涣散的浑浊眼珠,猛地剧烈颤动了一下,显然是完全愣住了。他大概做梦也没想到,都已经到了这种你死我活、双方都见了血、本命蛊兽都快被打成肉泥的生死关头,对方领头的这个年轻人,居然还想着要……生擒自己?还想着劝降?这和他预想中那种一上来就不死不休、必欲除之而后快的官方作风,似乎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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