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4点36分,洞窟内的空气依旧沉闷而污浊,裹挟着黑甲蜈蚣体液未散的腥臭、子弹射击后的硝烟味、以及岩石被酸液腐蚀后的焦糊气息,混合成一种令人作呕的背景味道。四象石门附近的地面上,碎石、弹壳、干涸发黑的血渍以及蛊兽的残骸碎片交错堆积,一片狼藉,唯有阿加斯德那跃动在指尖的、纯粹而凝练的金色神圣光芒,在这片昏暗、压抑、充满死亡气息的空间里,划出了几分格格不入却又让人心安的、属于秩序与希望的亮色。
沈清婉一直凝神盯着阿加斯德在石门表面勾勒术式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那双还残留着淡淡蛇鳞纹路、瞳孔偶尔会不受控制微微收缩的眼眸里,充满了对北欧神族这种迥异于东方修行体系的神秘术法的好奇,同时也保持着战士本能的警惕。她能清晰地感知到,随着那些由纯粹神圣能量构成的金色符文,如同最精密的刻刀镌刻般,一点点嵌入、融入石门本身的古老四圣兽纹路之中,两股性质截然不同的力量——古老的东方防护阵与北欧神族爆破术——正在发生着微妙的交互、对抗与融合。
而更让她在意的是,门内那股一直如同躁动火山般不断冲击的、充满暴戾毁灭气息的波动,似乎也被阿加斯德这外来的、带着“净化”与“破坏”双重属性的神圣力量隐隐压制、干扰,泛起了一阵短暂却明显的、更加狂躁不安的“涟漪”,仿佛里面的存在被彻底激怒了。
可就在这时,她眼角的余光敏锐地捕捉到了身侧宿羽尘一丝极其细微的、不同寻常的异样。
宿羽尘的身体状态,从刚才退到安全区域后,就似乎没有完全放松下来。他的肩背肌肉微微紧绷,不像是因为即将破门战斗的紧张,更像是一种……被暗中窥视、如芒在背的警惕。他原本应该和阿加斯德一样,将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石门及门内气息变化上,可此刻,他的视线却有些偏离,正死死地、如同鹰隼锁定猎物般,锁定了左侧通道深处、距离他们大约五六十米外的一片天然形成的岩壁死角。
那片区域是洞窟结构自然凹陷形成的阴影,本就光线昏暗,加上他们为了不影响阿加斯德施法,只开了几盏低亮度的备用灯,战术手电的光束扫过去,也只能照亮边缘,核心区域依旧被浓得化不开的、仿佛能吞噬光线的绝对黑暗所笼罩。那里明明空无一物,只有冰冷潮湿的岩石,可宿羽尘却像是在审视某个潜藏于阴影中的、极其危险的猎物,眉头紧锁成一个深刻的“川”字,下颌线因为用力咬合而绷成了一道冷硬锐利的弧线,甚至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轻、放缓了几分,整个人的状态瞬间从“备战”切换到了更高等级的“猎杀与反猎杀”模式。
沈清婉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她对宿羽尘太了解了,一起经历过无数次生死,深知他这种状态意味着什么——那是他长达二十年的佣兵生涯、在无数致命陷阱与暗杀中锤炼出的、近乎野兽般的危险直觉被触动了!
她没有出声惊动正在全神贯注完成术式最后部分、周身金光流转愈发剧烈的阿加斯德,而是如同最灵巧的狸猫,又像是无声滑行的蛇,踮着脚尖,悄无声息地挪到了宿羽尘身边。她用肩膀轻轻蹭了蹭宿羽尘紧绷的胳膊,将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是用气音,裹挟着一丝属于八岐大蛇感知的阴冷与敏锐,在他耳边问道:
“羽尘,怎么了?你发现什么了?那片死角……有问题?你怀疑……有‘东西’在跟着咱们,或者……一直在暗中看着咱们?”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全然的信任与同步的警惕。
宿羽尘闻言,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又朝着那片深邃的黑暗死角,仔仔细细、仿佛要用目光将每一寸阴影都剥开般,审视了好几秒。他甚至刻意控制着,释放出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灵力“触须”,朝着那个方向悄无声息地蔓延、探知过去。
然而,灵力触须反馈回来的,只有岩石冰冷的质感、空气中弥漫的湿气与尘埃,以及一片……纯粹的“空”。没有任何活物的生命气息,也没有任何异常的能量波动,仿佛那里真的只是一片再普通不过的洞窟阴影。
他这才缓缓地、带着几分不确定地摇了摇头,但眉头却没有丝毫舒展,反而皱得更紧。他同样用极低的声音回应沈清婉,语气里混杂着常年刀尖舔血养成的本能警惕与对自身直觉的信任:
“也许是门内那股越来越狂暴的毁灭气息,干扰、扭曲了我的灵觉感知吧……或者,是刚才战斗消耗太大,精神有点疲惫产生的错觉。”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凝重:
“但是清婉,从刚才高科长他们撤离、阿加斯德姐开始绘制术式那会儿开始,我就总感觉……好像有一道‘视线’,一道冷冰冰的、没什么感情的视线,从那个左侧死角的位置,时不时地扫过来,落在我身上,就像……在打量一件物品,或者评估一个猎物。虽然那里‘现在’探查起来,好像是没人的样子,可那种被窥视的感觉,断断续续,时有时无,让我心里很不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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