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晓兕咬下第二只虾饺皇冰激凌时,手机在包里尖锐地震动起来。
屏幕上“老妈”两个字跳跃着,在港式茶餐厅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刺目。她心头莫名一紧,接起电话。
“晓兕啊……”妈妈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微弱、飘忽,像一根随时会断的丝线,还带着抑制不住的细微颤音,“妈……好像发烧了……有点冷……”
“多少度?”贞晓兕立刻放下筷子,脊背挺直。
“晚上量的……四十度一。”妈妈的声音里透出孩子似的茫然和竭力掩饰的慌张,“我喝了姜茶,盖了两床被子,以为……以为捂出汗就好了。可刚才起来喝水,腿软得差点摔了,心慌得厉害……”
背景音里传来牙齿轻微磕碰的“嘚嘚”声。
贞晓兕“腾”地站起来,椅子腿在瓷砖上刮出短促刺耳的声响。“妈,您别动,躺好,盖好被子。我马上到,马上!”她声音压得低而急促,手已经开始抓羽绒服和围巾。
坐在对面的尘小垚早已敛去笑容,眼神瞬间切换到一种干练的锐利。她一边迅速招手叫服务员结账,一边语速飞快地问:“阿姨烧到四十度了?心慌?你别急,咱打车,比你开车快,这时间医大二院门口根本找不到车位。”
贞晓兕胡乱点头,手指冰凉地系着围巾,脑子里飞速盘算着路线、医保卡、病历本、可能需要带的东西。“我直接打车过去接她,然后去医院。”
“我跟你一起。”尘小垚已经扫完码,拎起自己的包和贞晓兕落下的礼盒袋。
“你别上去!”贞晓兕猛地抓住尘小垚的手臂,力气大得让对方愣了一下,“病毒感染力强,你家里还有老人孩子。送到楼下就行,真的,小垚。”
尘小垚看着她瞬间绷紧、不容置疑的脸,没再坚持,只是用力握了一下她冰凉的手:“行。车我叫好了,三分钟到门口。”
寒风瞬间吞噬了茶餐厅带出的最后一点暖意。两人站在路灯下,呼出的白气迅速被夜色卷走。网约车很快到来,尘小垚拉开车门把贞晓兕塞进去,对司机报了贞晓兕妈妈家的地址,又补了一句:“师傅,麻烦快点,家里老人急病。”
车子驶入流光溢彩的街道,节日夜晚的车流依旧密集。贞晓兕紧攥着手机,指尖发白,眼睛盯着窗外飞速后退的霓虹,却什么也没看进去。尘小垚在一旁不停滑动手机屏幕:“我查了,医大二院急诊现在人不少,但处理高烧流程快。你别慌,阿姨意识清楚,就是高烧引起的心慌寒战,到了医院能用上药就好办。”
贞晓兕“嗯”了一声,喉咙发紧。她想起刚才穿越幻象中,张九龄在庙堂之上侃侃而谈,维护着某种宏大的秩序。而此刻,她所有的世界,都急速坍缩成母亲那间老旧的单元房,和那令人心悸的四十度一。什么礼数、人情、自我疏离的惆怅,全被这通电话烧得灰飞烟灭。
车子在母亲楼下急刹。贞晓兕推开车门,回头对尘小垚说:“你快回去,到家给我信息。”声音不容反驳。
尘小垚点头:“随时电话。需要送东西、跑腿,立刻叫我。”
看着贞晓兕单薄却决绝的背影冲进单元门,尘小垚才对司机说:“师傅,麻烦跟上前边那辆刚停下的出租车,别跟太紧。”
楼上,贞晓兕用钥匙打开门,一股闷热混着病气扑面而来。母亲裹着厚厚的被子蜷在床上,脸色潮红,嘴唇干裂,看见她,虚弱地扯出一点笑:“把你折腾来了……”
“别说话。”贞晓兕触手所及,母亲滚烫的体温让她心猛地一沉。她动作麻利地找出母亲的证件、病历、医保卡,又从衣柜里翻出最厚的羽绒服,搀扶起已经虚软无力的母亲。“走,咱们去医院。”
下楼时,母亲的重量几乎全靠在她身上,每一步都踩在贞晓兕紧绷的心弦上。所幸尘小垚叫的第二辆车已经等在门口。司机见状,赶紧下来帮忙搀扶。
“去白求恩医大二院急诊。”贞晓兕把母亲安顿在后座,自己也挤进去,让母亲靠在自己身上。她握住母亲冰凉颤抖的手,反复说:“马上就到,马上就用上药了,不怕。”
车窗外的城市夜景飞掠而过,斑斓却冰冷。母亲靠着她,含糊地呢喃:“给你添麻烦了……”
“胡说什么。”贞晓兕打断她,声音哽了一下,随即更坚定地收紧手臂。她不再是那个在婆家餐桌旁自觉多余的儿媳,也不是冰场上笨拙嬉笑的中年女子。
此刻,她是擎柱,是防线,是母亲在眩晕与恐惧的海浪中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出租车疾驰,朝着那栋亮着红色“急诊”灯牌的建筑驶去。夜色深沉,但那里有光,有药,有将她平凡而坚韧的生命力,与母亲紧紧系在一起的人间秩序。
医院急诊部的灯光是一种冰冷的青白色,将每个人的脸照得清晰而疲惫。贞晓兕搀着母亲进门,一股混杂着消毒水、汗液和某种焦灼气息的热浪扑面而来。咳嗽声、孩子的啼哭声、分诊台前焦急的询问声,织成一张令人心慌的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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