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不可能，但顾北辰还是带着渴求问道，“鱼儿，你愿意跟我一起离开这里，去往人界吗？我们一起隐居山林，不问世事，可好？”
虞鱼身侧的手指逐渐收紧。
“辰辰，对不起，我不能跟你走。这里有我的父王母后，有我的子民，还有我的朋友，他们都不能失去我。”
顾北辰讥讽地笑了。
“那我呢？”
“我就能失去你了？”
不等虞鱼回答，顾北辰继续道，“曾经是你要执着我们之间的缘分，可等我放弃所有跟你在一起之后，你却想起你的责任了？”
“虞鱼，你到底有没有心？”
“在你的心里，你的父王和母后，你的责任，你的朋友，是不是每一个都比我重要？”
虞鱼伤心道，“辰辰，我对你的心，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我迎娶驸马是迫不得已的事情，对你才是真心，你可不可以原谅我一次，留在我身边？”
顾北辰说道，“不可以。”
虞鱼神色猛地一怔。
“你要离开？”
顾北辰转身嘲笑地看着她，是嘲笑她，也是嘲笑自己傻得可怜。
“我不走，难道要留下来眼睁睁看着你跟别的男子成亲？”
“虞鱼，我为你放弃一切，可你，为什么不可以跟我一样，为我放弃一切，跟我远走高飞？”
“这对我来说不公平。”
虞鱼连忙抱住他。
“我不让你走！”
顾北辰冷漠地将她推开，问道，“如果我偏要呢？”
虞鱼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顾北辰如鹰隼一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眼神忽明忽暗，“我再最后问你一次，跟不跟我走？”
虞鱼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决堤而出。
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顾北辰突然笑了。
“我知道你的答案了。”
他转身便走，一次也没有回头。
虞鱼想抓住他，却只摸到了一片衣角。
顾北辰就这么离开了。
虞鱼想都不想就追上去。
可是，没追多远，她突然就眼前一黑晕倒了。
鲛人怀孕的时候是最虚弱的，不仅身体虚弱，就连灵力也会被腹中胎儿吸走，导致他们自身灵力凝滞，几乎运转不了灵力！
虞鱼刚才强行运转灵力追，身体透支，再加上今天情绪波动太大，动了胎气，这才突然晕厥。
-
顾北辰离开海宫之后，却不知道自己该去什么地方，他来到之前跟虞鱼一起定居过的海边的木屋，在这里暂时歇脚。
只是三年的时间，这里便已经破败不堪。
顾北辰站在原地许久，用法术做了个清洁术，而后，开始伐木，将被虫子破坏和暴晒之后一碰就碎的地方重新搭建。
房子还没搭好，一个身穿天青色长袍的男子就快步走来，看清楚顾北辰之后，面露惊喜。
“大师兄！”
“我总算找到你了！”
顾北辰面无表情。
“滚！”
“我已经与天山门再无关系。”
男人名叫曲钟毅，是天山门弟子，也是这几年被派出来寻找顾北辰的外门弟子之一。
掌门三年前便发布任务，谁寻到顾北辰，就可以特许从外门弟子变为内门弟子，享受内门弟子的待遇，这无疑刺激了许多想要成为内门弟子的人。
曲钟毅眼底划过一道暗芒。
他好不容易才碰运气来到海边，还恰好找到大师兄，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
“大师兄，掌门对你恩重如山，难道你连掌门的最后一眼都不看了吗？”
“当年掌门是一时冲动，却也被那妖女重伤不治！”
“这三年的时间里，他最放不下的人就是你，因此才派出众多弟子寻你！”
“掌门说他后悔了，当时是他一时冲动，你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是他寄予厚望的存在，他怎么可能舍得真的杀了你？”
“掌门现在只想见你最后一面！”
他加重了语气，焦急地叫道，“大师兄！”
“难道你真的忍心让掌门抱憾而终？”
顾北辰拿着斧头的手逐渐收紧。
海风携带着丝丝腥气传入他的鼻尖，让他的意识前所未有地清醒，也让他意识到，或许自己已经被虞鱼彻底放弃了。
如果她放不下自己，早该找上来了，可是，自己在海边停留了这么多天，虞鱼却一次也没有出现过。
这里除了带给他伤痛之外，再无值得他留恋的地方。
天地之大，却没有一个真正属于他的容身之所，于他而言，去什么地方又有什么区别？
或许师尊一开始就说对了，人妖殊途，自己不该爱上一只鲛人。
师尊对他恩重如山，他确实该回去见师尊最后一面。
“好，我随你回去。”
-
虞鱼昏迷了几天，才堪堪在虞沧海的救治之下清醒过来。
她立马就要翻身下床，被虞沧海和红晶严令禁止！
“你知不知道鲛人怀孕的时候身体有多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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