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礼的心“咯噔”了一声，果然……
妹妹的猜测是真的！
昭和帝的目光在沈墨礼身上流转，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深意：“沈将军风华正茂，也正值弱冠之龄，朕记得你尚未与女子有婚约，你如今可有心仪的姑娘？”
沈墨礼还没回答，就有一道女声抢在了沈墨礼之前。
“圣上，礼儿已有心仪的女子，正是贱妾的侄女，修水县万县丞之女，万静莹。”
众人一见开口的是万玉霜，顿时低声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不是沈侍郎的妻子吧？我记得沈侍郎的妻子早就离世了啊……”
“她是沈侍郎的妾室，但地位与正妻相差无几，只是名分上有些欠缺。往年她也参加过宫宴，只是默默无闻，没多少人会去注意。”
“一个小县丞的女儿，居然妄图攀附准二品将军？她这是在做什么春秋大梦，麻雀妄想配蛟龙，简直是痴心妄想，无耻之至！”
……
周围的声音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将万玉霜淹没。她紧抿着嘴唇，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但那双藏在华丽衣裙下的手，却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她的脸颊微微泛红，那是愤怒与羞耻交织的颜色，心跳如同战鼓般在胸腔中激烈地敲击。
自己不该这么冲动，如今却将自己置身于锋利的刀刃之前，静静地等待着那挥刀者的决断。
昭和帝眉头皱起，看向沈天彦，声音中带着几分威严：“这位是？”
沈天彦的心猛地一沉，背后如被寒风侵袭，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襟。他慌忙回应：“回圣上，她是臣的姨娘。”
皇后在一旁轻笑了一声，那声音中带着几分嘲讽：“沈侍郎，你这是怎么了？妾室怎可随意参加宫宴？你不仅让她出席，还让她与各位夫人小姐同席而坐，这规矩怕是错了吧。”
皇后的言辞，如同锋利的箭矢，再次激起了在场夫人小姐们对万玉霜的愤怒与不满。
与之前的轻声细语相比，此刻的议论声愈发尖刻刺耳，犹如秋风扫落叶，无情地刮向万玉霜那柔弱的身影。
沈欣柔想出声为万玉霜说话，却被后者用眼神制止了回去。
万玉霜深吸一口气，声音虽柔却坚定：“一切都是贱妾的过错，与侍郎大人无关。他宠爱妾身，是妾身得寸进尺，不知满足，还请圣上和皇后娘娘降罪于贱妾，贱妾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万玉霜这话说的得体大方，让人挑不出错处。
若昭和帝与皇后真要因此事而对她加以惩治，那无疑会在天下人心中落下“心胸狭窄，难容他人”的刻板印象。
“罢了，朕看在沈将军的面上，便不深究。你说沈将军已有心仪女子，可是真的？”昭和帝眸色深沉，问道。
万玉霜没正面回答昭和帝，她轻声道：“礼儿和静莹青梅竹马，静莹为等礼儿，拒绝多门婚事，只等礼儿回来娶她。”
沈天彦接道：“还请圣上为礼儿和万家小姐赐婚！”
“赐婚？”昭和帝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的笑话，大笑道，“沈侍郎的意思是让那万小姐做正妻了？”
“沈侍郎没这么糊涂吧，万小姐的身份，做沈将军的妾室都不够看，若是正妻……”皇后掩帕笑了一声，话没说完，但讥笑味十足。
沈天彦此刻已是汗流浃背，事情进行到这里，他也觉得万玉霜的提议有些荒谬了。
墨礼如今是准两品的将军，正妻怎么能是小小县丞之女呢！
做个妾室差不多了！
沈天彦顺着昭和帝和皇后的意思，恭谨地开口道：“圣上和娘娘的话在理，是臣糊涂了，礼儿的正妻，就拜托圣上和娘娘相看了！”
闻言，昭和帝的不悦之色才稍有缓和，他正打算开口，却见沈墨礼的声音落了下来。
“回圣上，回娘娘，臣并无心仪之人，臣对万小姐只有兄妹之情。”
“哦？”昭和帝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他挑起一侧的眉梢，语调变得深沉而富有意味，“那沈侍郎之前所言，难道是诓骗朕的？”
此言一出，沈天彦脸色骤变，急忙跪倒在地，心中惊恐不已。
沈天彦紧忙下跪，这欺君之罪他可承担不起啊！
“臣……”
沈墨礼打断了沈天彦的话，他面无表情道：“父亲应是错误了臣的意思，不是想诓骗圣上的。”
听言，沈天彦才算放下了心。
算这逆子还有点良心！
“原是如此，”昭和帝也没在这件事上多做口舌，他继续道，“那沈将军觉得西凉的九公主赫连柔如何啊？”
“九公主才貌双全，温柔贤惠，是世间难得的女子。”沈墨礼从容回道。
“那朕将九公主许配给你，你可愿意？”昭和帝盯着沈墨礼，问道。
“能与西凉联姻，迎娶九公主，是臣的福分，臣愿意。”沈墨礼毫不犹豫说道。
沈墨礼这不假思索的模样，让昭和帝的脸色微变，眼里划过一丝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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