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买多少？”
姜文龙越看陆远越觉得好奇。
不动声色地试探陆远的胃口到底有多大。
陆远伸出五根手指，说道：“这个数。”
“50克？”
“五斤。”
“咳咳咳！！！”
姜文龙被烟呛得咳嗽不止，周围小弟们见状纷纷围了过来。
作势便要对陆远动手。
“都特么给我滚开！”
姜文龙一边咳嗽，一边呵斥小弟哪来的滚回那去。
十几名小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他。
老大被气得咳嗽不止，怎么还让众人滚回去待命？
不是应该让大伙立刻动手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小子吗？
“滚！”
姜文龙咆哮道。
众人见状只能回到原地。
众人退下后，姜文龙沉声说道：“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你要买多少金子？”
“五斤。”
“五斤黄金！”
姜文龙这回听清楚了，眼前也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问号。
目空一切的混蛋他见过，啥也不懂的愣头青，姜文龙同样也见过。
总而言之。
形形色色的牛鬼蛇神，姜文龙全都见过。
陆远开口就要买五斤黄金，这种人，姜文龙这辈子都没见过。
这小子知道五斤黄金是多少吗？
整整2500克！
小瘪犊子是干什么的，竟然张口要买这么多的黄金。
省城黑市不卖黄金，也没人收购黄金。
不过出于管理黑市的需要，姜文龙对于省城各种商品物价了如指掌，其中自然也包括黄金。
如果没记错的话，黄金的官方收购价大概是2块6毛钱一克。
就按照2块5毛钱计算。
五斤2500克，里里外外算下来差不多6000多块钱。
陆远说道：“姜哥，这门生意够不够让兄弟们过几天好日子，吃点好的，喝点好的？”
姜文龙一言不发，直勾勾地望着陆远的双眼，试图陆远的眼睛中察明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
由于陆远脸上戴着宽大的口罩，姜文龙无法得窥全貌。
看不清对方的脸，也就无法获知对方的表情变化。
“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这桩生意能够让姜哥一本万利。”
陆远转身看向热热闹闹的黑市。
陆远的出现，并没有影响黑市的正常经营。
前来黑市买东西的老百姓人山人海，卖东西的摊主数量也在几十人之多。
“姜哥，你我都清楚，自从五十年代上面下达限制黄金流通的命令，金子就失去了它的交易身份，从不可或缺的硬通货，变成连废铁都不如的破烂货。”
陆远用玩笑的口吻说道：“废铁起码能卖给收购站，挣个几毛几分，金子就算是白送给人家，别人也会觉得烫手。”
姜文龙虽然好奇陆远的身份，但又必须承认陆远说得没错。
你在街上捡到一块废铁，送到收购站能够换来几分钱。
碰到同等分量的黄金，别说是换钱，连光都见不了。
这种情况，用一句话就能概括。
不能流通的东西分文不值。
陆远又说道：“以姜哥的面孔和地位，只要稍微露出想要筹集金子的想法，我敢保证一定会有一大群人，主动把黄金给您送过来，甚至连钱都不会要。”
“金子留在家里花不出去，不能当吃更不能当喝，与其如此送给姜哥当个人情。”
短短几句话，展现出陆远对金子目前地位的认知。
姜文龙能在短期内获得大量不要钱的黄金，这不是一本万利又是什么？
当然了。
姜文龙就算不愿白拿人家的金子。
给个五毛六毛，依旧是一本万利。
姜文龙拿起桌上的烟盒，取出两根香烟递给陆远一根。
“谢谢姜哥，我不抽烟。”
姜文龙听后将烟抛给远处一名手下，又把另外一支香烟点燃。
有一句话，陆远说得很对。
别人想要弄到五斤黄金，势必难如登天。
对他姜文龙来说，也就是几句话，几个小时的事情。
姜文龙一边抽烟，一边分析这笔生意到底能不能做。
如果做了，会不会给自己带来意外风险？
陆远静静地等着姜文龙做决定，一句话都没有说。
下午返回招待所之前，陆远特地绕路去了一趟银行。
这个月，省银行的黄金挂牌收购价是2块6毛5分钱。
再过几个月，也就是今年的年底，经济改制将正式开始。
届时，黄金会跟随经济改制小涨一波，从每克2块6毛5分钱变成9块2毛钱。
再过两年，黄金价格将直逼30块大关。
一切种种，皆因为夏国会在79年和丑国建交。
国门打开，黄金价格猛涨将一发不可收。
最近两年是陆远低价收购黄金的最后窗口期。
79年以后，黄金价格一路飙升。
那个时候，国内将出口创汇当成战略任务进行落实，各省市想方设法地通过商品出口换取外汇，黄金成为最重要的换汇来源。
通过黄金向国外购买各种各样的先进设备，同时也让外国人知道，夏国有着大量闲置黄金，而且价格非常便宜。
“来人。”
话音刚落，几名手下跑了过来。
姜文龙露出笑容说道：“给这位兄弟搬一把椅子。”
几个人面面相觑，但还是搬了一把椅子过来。
姜文龙随手说道：“兄弟，咱们坐下聊。”
陆远坐到椅子上，笑道：“姜哥是不是已经考虑好了？”
“小兄弟胆大包天，收其他连碰都不敢碰的黄金，我姜文龙也不是怂包，你敢收，我就敢卖。”
“你既然不愿意以真面目见人，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姜文龙继续试探。
只要知道陆远的名字，就有可能查到陆远是不是干部子弟。
陆远歉意道：“姜哥见谅，还是那句话，一回生二回熟，等生意正式做起来，你不但知道我长什么样子，还能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如果非要用姓氏称呼，之前大伙把我当成雷子，姜哥不妨称我为小雷。”
“小雷？呵呵呵，好，以后我就这么称呼你。”
姜文龙直言不讳地讲出了官方的黄金收购价。
又说起黑市自有的一套交易方式。
黑市商品最大的特点是只要钱，不要票。
当然，价格也比正常价高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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