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下了一场绵密的细雨,月亮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水纱,雨夜寂静,远山如沉睡的巨兽潜伏,山脚下的村庄早已陷入沉睡。
却又在这万籁俱寂的雨夜里,忽听一阵颇有节奏的敲门声。
敲门的人并未用太大力气,声音很轻,院里守夜的夜十七却轻易便听见了。
连一旁耳房换休的夜十八也听到声音拿着剑推开了房门。
夜十七也拿上剑,与夜十八对视一眼,说,“你守着主屋,我去开门。”
夜十七往门口去,夜十八拿着剑就站到了主屋门口守着。
虽说知道联络暗号的只有公子的暗卫,但夜十七和夜十八还是很警惕,毕竟这院里住的这位对他们公子来说很重要,出不得半点差池
夜十七以为是二公子那边派了什么人过来,却没想一开门便瞧见二公子本人就站在门外,身旁还跟着护送他过来的夜铭和夜泗。
“公子。”夜十七微一怔,有些诧异他家公子怎么深更半夜就过来了,但也只是惊诧一瞬,很快反应过来,抱拳行礼,而后侧身让人进院。
“他可是睡下了?”尹决明每日傍晚都会收到这边的飞鸟传信,是夜十七和夜十八汇报的关于白芷在这边一天的情况。
傍晚时他收到今日的消息,上面说白芷今日精神也不大好,没怎么用饭,苗齐白和祁殇今日来给他诊了脉。
白芷来这边后身体情况一天比一天差,尹决明都知道,只是他因那修复经脉的蛊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他想过来见白芷一面都不行。
他怕白芷因为那夜他给他下药会伤心难过,后面还让夜铭代笔写了一封信让人送过来,但传回的消息说白芷看了信也没什么反应,情绪低落还是情绪低落,吃不下饭照样吃不下饭,尹决明日日着急上火,但苗齐白就是不给他把那虫子从身体里弄出去。
但今日入夜后苗齐白和祁殇来找他,给他施了针之后并未像之前那几日直接离开,反而让祁殇提前将他体内那小虫子收走了。
按苗齐白和祁殇之前所说,这虫子得在他体内待够七日,这还差了一日多,他们突然给提前收走倒是有些始料不及,但尹决明没觉得开心,反而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按苗齐白的脾气,若不是白芷那边出事需要他下床过去,他肯定会让自己在床上躺够七日,尹决明想到白芷这几日情况就心急如焚,“是不是阿芷那边出事了?”
苗齐白也没隐瞒,毕竟在离开白芷那里后他就和祁殇决定提前让尹决明过去白芝那里,他将白芷心魔再度出现且比之前更严重的事告诉尹决明,让他务必尽快帮白芷破了心魔。
尹决明听完苗齐白的话,待身体能动,立刻让夜铭和刚从玄武营训练营回来的阿泗送他去白芷暂住的小院。
尹决明虽能下床走动,但苗齐白也怕他再不遵医嘱动用内力拿命霍霍着玩儿,便让祁殇用特殊方法封了尹决明内力。
与他们习武之人点穴封住内力不同,祁殇的方法尹决明自己解不开,得祁殇亲自解才行,没有内力的尹决明与普通人也没什么两样,甚至因为身体多次重伤难愈,加之禁药遗症反噬,他如今比普通成年男人的身体还要差上一些。
这段时间京州可谓是牛鬼蛇神齐聚,夜铭不放心阿泗一人送他过来,便也亲自跟着走了一趟。
尹决明一边问着,一边抬步往里走,阿泗立刻撑着伞跟上。
夜十七落后半步跟上,知道尹决明问的是谁,应声说,“已经睡下,不过下午看着精神有些差,晚食也没用两口,且——”
“怎么?”尹决明脚步一顿,转头看过来,眉头都皱了起来。
夜十七说,“晚间属下送水进去给白公子洗漱,发现他的眼睛似乎又看不见了。”
尹决明之前听白芷说过,他的眼睛还会再次陷入黑暗,但他也知他能否看见与那心魔也有些关系,到底是自己来晚了。
若早来几日,想来他的眼睛或许能再坚持几日。
夜十八向走过来的尹决明行了个礼,退至一旁让开了主屋门口位置。
这会儿半夜,屋里灯早就熄了,尹决明没急着进去,解了被细雨打湿肩头的斗篷递给阿泗。
转头对夜铭道,“该安排的事都安排得差不多,就是紫庸使团那边怕是盯不住,你让我们的人都小心一些,若被发现了就赶紧撤,盯不到他们也没关系,将皇宫和丞相府盯住就行。
我这几日会待在这边,剩下的事还是得你盯着,城外那三处若还有什么动静记得跟苗齐白和祁殇说一声,他们俩前两天在里面做了些手脚,想来是知道怎么应对那些家伙。”
“若是收到毫州那边的消息就立刻送过来,再给夜阑传个信,让他们办完事就去江南协助祝允轻。”
“是,属下知道该怎么做。”夜铭颔首,又瞧着在灯笼微弱的光线下脸色有些苍白的尹决明,不放心地叮嘱一旁的阿泗,“你这几日盯着些,万不可再让公子动用内力伤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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