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改革已然开始，是天子要依靠我了。”顾长安眸色深邃：“我不再是那个需要依靠皇权生存的酷吏了。”
他早便知道作为一个取信皇帝得罪王公大臣的酷吏的下场，那是一把刀，用完就会被扔掉，被杀掉平民愤。
最终得利的是皇帝，丢命的是他。
以他的抱负是绝不会接受这样的结局的，于是他早早便给自己铺好了路，他选择了户部，做了无数人想做但是不敢的土改。
虽然这仍然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务，但想杀他也只能等他做完这件事，但贯彻落实最好需要五年。
五年之后，他会有新的筹码，仍然不会任人拿捏。
“阿璃你相信我，无论皇家动的是什么心思，我都有能力拒绝。”顾长安声音笃定，但看向沈璃的目光还是有些担忧的。
他最怕的就是阿璃不信他，若是阿璃与他离了心，那他这些年积攒的筹码也尽是些虚的了。
“我自然是相信夫君的，我只是问下也好与你商量着行事。”沈璃握着他的手，发现他手比往常更凉而且微微有些出汗。
他是真的紧张了。
顾长安见沈璃神色如常才舒了一口气，他坐好之后将沈璃揽在怀里道：“我不会任他拿捏，近期我会给他制造一些麻烦，不会让他日子过得太舒坦。”
他对沈璃说话是温柔的，但看向虚空的目光却是冷的。
“说到这我也有个想法，就等着与夫君商议一番。”沈璃说着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句。
顾长安眼里出现些惊讶的神色，再看她也是哭笑不得：“阿璃此计虽然不够新鲜，但如今用的确管用。”
他就差没说阴险了。
“夫君觉得可行？”沈璃问。
顾长安微微点头：“只是要小心些。”
沈璃眯了下眼：“夫君放心，我会交代下去的，想来不难。”
“阿璃生气了？”顾长安看向小几上放着的匕首，虽然匕首此时已然入鞘，但他可没忘了刚刚的寒光闪闪。
沈璃肯定的点头：“若是遇到这种事还不生气我恐怕是泥捏的了，不过夫君不必紧张，我知道夫君不会答应，都是那老家伙在背后捣鬼。”
“只要你我夫妻一心，外人便分化不了我们。”顾长安将沈璃的小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神情温柔又感激：“多谢阿璃信我，下次若是有这种事，我一定第一时间与阿璃说。”
只要阿璃信他，便是对抗全天下他也不怕。
“夫君说什么谢不谢的，不过说出来是好的，一个人闷在心里这几日不好受吧。”沈璃瞧着他的神情更多的是心疼。
他就是半点负面情绪也不会带回家来，可是一个人的心血精力就那么多，若是什么都自己支撑会熬干的。
“阿璃真好。”顾长安在她额头上吻了下，这些日子焦灼愤怒的情绪仿佛在这一刻消解了。
“还有更好的呢，我今日在翰林院抄录个折子。”沈璃从一旁拿起一个纸筒，打开是一封折子：“是地方的一个知府名叫张卫的，我瞧着他对土改颇有想法，夫君你瞧瞧。”
顾长安顿时有些无奈：“阿璃，这时候谈公事？”
他好不容易不憋闷了，只想与自家阿璃好好聊聊天。
“夫君瞧瞧一定不后悔，我想夫君若是觉得好便提拔他到户部，也能帮夫君分忧。”沈璃坚持让他看。
上一世这个张卫便是顾长安的得力下属，在土改税收和开放东海贸易中没少出谋划策，后期顾长安入了内阁，这位张大人便是新任的户部尚书。
只不过上一世没有沈璃的引荐，张卫进户部的时间要晚上整整五年，那时候即便上一世的土改也进行了三年。
沈璃想自家夫君轻松些，找这人的折子已经找了好些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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