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皇帝的声音阴冷刺骨,目光死死锁定殿中央的秦浩月,瞳孔微微收缩。他刚才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可那平静却带着挑衅的话语,清晰地回荡在大殿每一个角落,由不得他不信。龙椅上的帝王周身气压骤降,原本压抑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凝滞,仿佛下一秒便会掀起滔天巨浪。
秦浩月闻言,脸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缓缓直起身板,彻底放弃了躬身作揖的姿态。他身姿挺拔如松,暗紫色蟒袍在灯火映照下泛着冷光,眼神淡漠地看着龙椅上的皇帝,语气带着几分戏谑,又透着几分不容置疑的笃定:“皇兄,您果然老了。”
一句话,瞬间戳中了皇帝心中最深的忌讳。他年事已高,最恨旁人提及“老”字,更何况是在这样的场合,被自己一向信任的胞弟当众点破。
“臣弟说的那么大声,您居然还没听清?”秦浩月老神在在地站在殿中,迎着皇帝杀人般的目光,丝毫没有畏惧之意,反而再次开口,声音愈发清晰,一字一句如同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头,“我说,皇兄你老了,上面那把龙椅,你坐得够久了,也该换我坐坐了。”
这一次,再也没有任何疑问,也没有任何缓冲。
全场瞬间哄然!
平南郡王说了第一遍这句话之后变得鸦雀无声的大殿,如同被投入了一颗惊雷,彻底炸开了锅。官员们纷纷站起身来,满脸的震惊与难以置信,交头接耳之声此起彼伏,却又因为恐惧,不敢说得太大声。有人面露惶恐,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有人目瞪口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还有人眼神闪烁,显然是在暗中盘算着什么。
“大胆逆贼!”皇帝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怒火,猛地一拍龙椅前的桌案,“砰”的一声巨响,桌上的杯盏碗碟纷纷震落,摔在地上碎裂开来,茶水与菜肴溅了一地。他猛地站起身,龙袍猎猎作响,眼中满是滔天的杀意,对着殿外厉声喝道:“来人!拿下此等忤逆叛贼!”
话音未落,殿外早已严阵以待的御林军们立刻涌入大殿,手中的长枪寒光闪闪,迅速围成一个圈,将殿内的官员勋贵们尽数围住。长枪的枪尖直指众人,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稍有不慎便会血流当场。与此同时,数十名御前侍卫如同离弦之箭,瞬间冲到皇帝身边,形成一道严密的人墙,将龙椅上的皇帝牢牢护在中间,眼神锐利如鹰,死死盯着秦浩月,只要皇帝一声令下,便会立刻扑上去将其拿下。
殿内的几位核心人物,此刻也彻底乱了阵脚。皇太孙秦承煜端着酒杯的手猛地一颤,酒水洒出些许,他脸上的平静彻底碎裂,眼中满是震惊与错愕,显然没料到平南郡王会突然上演这么一出逼宫大戏。他一直以为谢六才是搅动风云的关键,却从未想过,这位素来低调、不恋权势的皇叔,才藏得最深。
齐王与秦潇文父子更是面面相觑,脸色惨白,手足无措,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是该站在皇帝这边,讨伐平南郡王?还是坐山观虎斗,等待时机?谢六只说会有行动,没说平南郡王要造反啊!心中的慌乱让他们连基本的镇定都维持不住。
阜阳王世子秦承志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脸上的狂喜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震惊与不安。他好不容易才讨得皇帝欢心,眼看阜阳王一脉就要崛起,却被平南郡王这一手彻底打乱了所有计划,此刻的他,只觉得头皮发麻,心中乱作一团。
“秦浩月!你好大的胆子!”离得最近的礼部尚书周明远最先反应过来,他猛地转身,指着殿中央的秦浩月,气得浑身发抖,声音因愤怒而变得嘶哑,“你身为皇室宗亲,受陛下恩宠多年,竟敢当众说出如此忤逆妄言,目无法纪,以下犯上,简直是狼子野心,罪该万死!”
周明远的痛斥,如同点燃了引线,殿内的一些忠臣也纷纷回过神来,跟着厉声斥责秦浩月的叛逆行径,一时间,斥责之声此起彼伏,试图用道义与礼法压制住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
然而,秦浩月却仿佛没有听到周遭的一切,对指向自己的长枪与漫天的斥责置若罔闻。他微微抬起下巴,目光依旧紧紧盯着龙椅上的皇帝,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冷笑,声音平静却带着穿透力,盖过了殿内的嘈杂:“皇兄啊皇兄,高高在上太久,享惯了万民朝拜,您是不是早就忘了,当年您初登皇位,是谁为您守住的江山,护得您的周全?”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愈发锐利,如同两把冰冷的刀,直刺皇帝的心底:“是我那血亲的哥哥,靖王秦浩宇!当年他当着御林军总管一职,手握京畿兵权,为您扫清障碍,平定叛乱,才让您安稳地坐上了这龙椅,不是吗?”
秦浩月的一句话,如同平地惊雷,瞬间让殿内的斥责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皇帝,眼中满是探究与疑惑。而龙椅上的皇帝,脸色则骤然一变,原本充满杀意的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慌乱与忌惮,身体微微一僵,显然是被这句话戳中了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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