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之眼】:
【暴怒的意志如地下奔涌的岩浆,不断冲击着心灵深处的古老封印。它渴望着一个裂痕,渴望着被情绪吞噬——如此,那被镇压的暴怒符文方能重见天日,再临世间。】
单膝跪地,喉头一甜,一股逆血涌上。
“我回国迫在眉睫。”
文慧用手背狠狠擦去嘴角的血渍,胸腔内气血翻腾,如同被无形之手攥紧,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剧痛。
“此刻回去,与自投罗网何异……”
【灵巧之手】插入身前虚空——“嗤啦!”
一道边缘扭曲、闪烁着不祥电光的【空间之门】被硬生生撕裂开来。
门后,是连光线都能吞噬的绝对幽暗。
“必须去找他……唯有老师,能解此惑。”
一步迈入,身影被黑暗吞没,空间裂缝在身后倏然闭合,不留一丝痕迹。
……
置身于一片无垠的虚空,上下左右皆是缓慢旋转的混沌气流。
在这里,时间与空间都失去了固有的尺度。
一个声音,不知从何处响起,平静无波,却清晰地烙印在识海:
“时机未至。为何扰此清静?”
这声音让翻腾的气血与焦灼的心神,奇异地平复了几分。
对着空无的虚空躬身一礼,姿态恭敬,但眉宇间是压抑不住的急迫。
“‘暴怒’正在侵蚀我的道心。它利用我的执念,利用对爱人的忧惧,诱我失控……已渐感力不从心。若不能带着清明的道心回去,此行非但无法力挽狂澜,反会成为引爆灾祸的火种。”
虚空中的混沌气流微微加速了流转。
那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洞穿万古的淡然:
“道,不在天涯,而在方寸之间。心若蒙尘,所见皆是非道;心若明镜,方能照见真实。那‘必须回去’的执念,本身是否已成了最大的障碍?”
身影一震,如闻警钟。
喃喃自语:
“执念……障碍?”
“然。”
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被‘我必须要回去’的念头所困,此念如毒火,灼烧理智,这正是‘暴怒’最好的养料。越是想掌控,反而被其所掌控;越是抗拒其力,反而被其阴影吞噬。”
“请前辈指点迷津!”
深深拜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该如何降伏此心?”
混沌气流悄然分开,一抹微光在面前凝聚,蕴含着难以言喻的宁静与浩瀚。
那声音仿佛直接响彻在道心深处:
“降伏?为何总想着‘降伏’?暴怒是你的一部分,是对世间不公的雷霆之怒,对家园遭劫的切肤之痛。它并非纯粹的敌人,亦是力量的本源之一。所要做的,非是强行镇压,而是……理解其源,驾驭其力,最终超越其形。”
“理解……驾驭……超越……”
眼中光芒闪烁,似有所悟。
“直面它,如同直面自己的影子。承认它的存在,如同承认光与暗的共生。然后,叩问本心:怒,因何而起?归,为何而行?”
声音微微一顿,接下来的话语,却如九天惊雷,轰然炸响在神魂之中:
“若为私己之恩怨,此怒便是焚身之烈焰,终将毁道灭神,累及无辜。”
“若为护佑苍生之愿——”
混沌气流骤然静止,那抹微光豁然大盛,将身影完全笼罩。
一个平静却蕴含无穷力量与决意的声音,在灵魂深处缓缓铺陈开来:
“则需‘无我’。”
“无……我?”
下意识地重复,仿佛要将这两个字刻入骨髓。
“忘掉得失,忘掉荣辱,甚至忘掉那个‘必须回去’的‘我’。当不再被‘我’之皮囊所束缚,心才能如虚空般浩瀚,可纳万法,包容怒,悲,及全部力量。届时,暴怒不再是道心上的裂痕,而是斩向黑暗的利刃。”
“此即——‘我将无我,不负众生。’”
“我将无我……不负众生……”
反复咀嚼着这八个字,眼中的迷茫与躁动如潮水般退去,一种深沉的明悟与坚不可摧的意志,自灵魂深处升腾而起。
周身那躁动不安、几近失控的气息,开始奇迹般地平复、内敛、沉淀。
心灵深处,那不断咆哮冲击的暴怒意志,仿佛撞上了一片无垠无际的宁静深渊,它的狂躁与力量,被尽数包容、理解,进而……化为己用。
再次对着虚空,深深一拜。
这一次,脊梁挺直如不周之山,带着一种于无声处听惊雷的决绝。
“……晚辈明白了。”
懂了。
归去,不再是被情绪驱动的逃亡,而将是一场践行大道、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征途。
混沌重归寂静,那声音再无痕迹,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与自己道心的一场对话,一次涅盘。
文慧从虚空之中走出,没有再打开虚空裂缝。
神魂,沉寂于灵台方寸。
站在新生的【万道菩提树】下。
从根茎之中拿出那赤红的暴怒符文,轻轻一捏。
“给我回来!”
“!!!”
暴怒疾驰的身形猛的一顿,他径直从天上重重的坠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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