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沧江的雨水砸在江面，激起半米高的浪头，冰冷的水珠顺着张野外骨骼的导流槽汇入江水中。他潜伏在江心礁石丛中，能清晰感受到水流撞击礁石的震颤，通过碳基纤维鞋底传入神经同步系统。外骨骼的 "隐鳞涂层" 正以每秒 20 次的频率扫描周围环境，将他们的热信号从 37℃降至 21℃—— 与潮湿的岩石完全一致，连体温传感器的误差都控制在 ±0.3℃。战术目镜的夜视模式下，货轮 "云鹏三号" 的轮廓如同悬浮的黑色巨鲸，探照灯的光柱扫过江面时，惊起的游鱼在视网膜上留下绿色残像，鱼鳞反光在雨幕中划出细碎的银线。
"左舷水线 3 米处检修口，直径 80 厘米，坐标 XJ-7。" 林薇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传来，张野注意到她的呼吸频率比平时快了 2 次 / 分钟 —— 这是进入战斗状态的微反应，只有共事三年以上的战友才能察觉。他转头看向陈宇，年轻警员正用战术匕首清理外骨骼膝关节缝隙的泥沙，刀刃与碳基材料摩擦发出细密的沙沙声。腕间红绳被雨水浸透，在黑暗中泛着暗红，像条沉默的赤链蛇，绳结处还挂着半片水草，那是刚才潜水时被水流卷缠留下的。
"仿生鳃准备。" 张野打出手势，六套外骨骼的颈后鳃盖同时张开，纳米级滤膜开始剥离水中的溶解氧，发出轻微的蜂鸣。陈宇第一个滑入江水，膝盖处的 "血肉长城" 蚀刻字在水下发出幽蓝荧光 —— 那是龙鳞工程师特意植入的磷光材料，采用山西煤矸石提取物作为发光基质，在深海环境也能保持可见。张野紧随其后，碳纤维鞋底蹬开礁石的瞬间，江底淤泥翻涌，遮住了最后一丝月光，腐殖质的气味透过呼吸面罩传入鼻腔，与外骨骼内循环系统的淡淡金属味混合，成为独属于缉毒战场的气息。
水下 15 米，声呐扫描突然在战术目镜投下红色网格，7 个闪烁的红点组成危险的梅花阵。张野猛地拽住陈宇的脚踝，后者的推进器已经喷出细小气泡，气泡上升时擦过他外骨骼的肘部装甲，发出轻微的噼啪声。"正北偏东 15 度，七枚磁性水雷呈梅花状分布。" 他通过战术频带发送坐标，看着陈宇的外骨骼脚底吸附模块发出蓝光，那是电磁力场正在调整极性，将吸附力从 200 公斤提升至 350 公斤。
"壁虎模式启动。" 陈宇的声音带着少年特有的沙哑，喉结在头盔内上下滚动。这是他第一次在实战中使用全吸附姿态，能清晰感受到碳基纤维鞋底与钢铁船壳贴合时的细微震动，如同母亲纳鞋底时针线穿过布料的触感。六名队员如巨型甲壳类动物贴紧船壳，碳基纤维鞋底与钢铁表面的摩擦声低至 12 分贝，连江底游过的鳗鱼都未察觉异常。张野的鼻尖几乎贴上冰冷的船壳，能清晰看见焊缝处的锈迹 —— 那是坤沙集团走私船特有的红棕色，混合着湄公河的泥沙，甚至能分辨出其中夹杂的几粒细沙。
赵刚的狙击步枪在千米外的制高点瞄准，十字准星掠过甲板岗哨的眉心。他的拇指按住碳基消音器的散热孔，能感受到纳米涂层下的轻微震颤，那是枪管预热时产生的高频振动。陈宇的弩箭已经上膛，外骨骼的液压系统将拉力精准控制在 37 公斤 —— 这是他昨晚在训练舱重复了 100 次的参数，每次拉弓时都会默念父亲的警号。弩箭离弦的瞬间，张野看见陈宇的红绳在水流中绷直，绳结处的银饰撞击外骨骼发出几乎不可闻的轻响。箭头的麻醉剂在 0.7 秒后命中毒贩颈侧的迷走神经，对方的冲锋枪 "当啷" 落地，在甲板上滚出清脆的响声，回音在雨幕中扩散，惊起几只栖息在桅杆上的夜鹭。
第一声枪响来自右舷，7.62mm 子弹击中李敏外骨骼肩部的瞬间，张野的战术目镜捕捉到 0.1 秒的画面："隐鳞涂层" 表面泛起蛛网裂纹，露出底下银灰色的碳基骨架，裂纹扩展速度被纳米修复单元控制在 0.5mm / 秒。李敏的身体在冲击力下旋转 180 度，落地时单膝跪地，战术枪已经对准二楼的机枪巢，动作连贯得像经过千次演练的机械舞。"我没事！" 她的声音带着气音，却依然精准，张野注意到她的战术目镜视野倾斜了 15 度 —— 那是肩甲变形导致的视角偏差，这个细节让他想起三年前老队长牺牲时，头盔面罩的裂痕也是同样角度，当时老队长正是用倾斜的视野锁定了最后一名毒贩。
"医疗模块启动。" 林薇的指令几乎与枪声同步，李敏的外骨骼自动释放纳米止血粉，淡蓝色粉末从破损处渗出，在雨幕中形成诡异的荧光，如同深海生物的发光器官。张野的战术目镜自动标记出她的伤情：装甲破损深度 2.3mm，未伤及肌肉组织，但肩部液压管出现 0.5cm 裂痕，导致关节活动度下降 12%。他看见李敏通过战术频带发送了三条指令：第一条是请求无人机群扩大干扰范围，第二条是调整外骨骼动力分配，第三条是给家人发送紧急联络信号，指尖在虚拟键盘上的敲击速度比平时快了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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