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大年三十，有点特殊。
因为许家的餐桌上，多了一位秦怀谦。
许爸对秦怀谦这人，还真是情绪有些复杂，一来是这孩子的确优秀，他也打听过了，秦怀谦家庭根正苗红，个人的事业也是顺利得一塌糊涂。
这样优秀的女婿，说实话，很能拿得出手炫耀。
但是，许爸对他感情复杂的原因也在这里。
怎么说呢……
总感觉这个未来女婿，不是很把自己放在眼里？
但这种感觉，又是十分微妙的，具体要说明，许爸还真是挑不出来具体的例子，但就是不得劲。
此时，广播里放着样板戏，秦怀谦一边捏饺子，一边侧脸对一旁喝奶粉的许啾啾问道：
“啾啾，你想听哪个台？”
许啾啾抬起眼睫：
“就这个吧，把声音调小一些，有些吵。”
“好。”
说完这话，秦怀谦洗了个手，擦干之后，起身将收音机的声音给调小了。
而这全程，秦怀谦没有问过任何别的人。
许爸觉得，自己这个未来老丈人是时候该说两句了。
这未来女婿还没进门呢，就不把自己这老丈人放在眼里了。
“咳咳，小秦啊，你把广播声音调小了，叔都听不清了，你调大些。”
话刚说完，许爸就发现，堂屋里大家都忽然看了一眼自己。
眼神中，都带着一丝……无语？
而此时，开始剥花生的秦淮谦也说话了：
“是吗叔叔，那你往收音机坐坐好了。”
听见这话，大家都松了口气，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许爸愣了愣，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走过来的许妈给直接在腰间拧了一把。
这一把，可是没有任何手下留情的意思在里面，直接给许爸给掐得脸色通红。
好悬没有在未来女婿和大女婿面前叫出来，否则也太丢脸了！
许妈弯腰低声在许爸的耳边：
“你就好好给我坐着包饺子就行，再废话今天你就在堂屋睡。”
听见这话，许爸顿时也老实了，这大年三十的，要是被媳妇儿赶出炕来，能被这大院里的人笑话几十年！
瞧见许爸安静了，许妈这才离开了餐桌边。
“捏好的饺子我拿外面去冻冻，你们也洗手吃吃瓜子糖啥的，别的菜我都提前准备好了。”
许妈一边说着，一边将桌上放饺子的大盘子给端走。
这北方到了冬天就这点好，东西耐放，随便放在屋外就是天然大冰箱了。
收音机内传来听过无数遍的样板戏，许啾啾坐在餐桌前，想着今天晚上好像答应了什么事来着。
许啾啾一边接过秦怀谦已经剥好的花生，扔进嘴里，一边想着，自己到底是答应了什么来着？
跨年，跨年舞会！
许啾啾一下子想起来了，自己之前因为看见有两位将来要回国做出重大贡献的华人，所以答应了要要参加跨年舞会，还拉着陆一王练习了好一会儿。
结果竟然给忘了，还好还好，自己记起来了。
等等，舞步是怎么跳的来着的？
许啾啾苦思冥想，回忆自己的舞步。
秦怀谦则是默默剥花生，剥好了就递给许啾啾。
中午吃过饭，许啾啾干脆带着大家一块儿打斗地主，这个玩法的名字十分正确，不担心被人瞧见。
一个下午下来，许啾啾先撤退了，最后剩下秦怀谦和大姐夫李健，以及许爸三人在玩。
当然了，肉眼可见的是，如果许爸摸到当地主，那这一把牌就会结束得很快。
如果说许爸在这场斗地主中起到的作用，那大概就是凑人头。
晚上吃晚饭，许啾啾也没瞧见许妈从哪里变出来的，一大盆的红烧肉，还有红烧鱼，炸丸子，炸藕合，还有醋溜白菜，泡菜白菜，豆角炒肉。
许啾啾瞧着这鱼，一边落座，一边随口问道：
“这鱼，这大过年的不好买吧？你咋没叫我帮你买？”
“嗨！再难买，我也买到了，再说了，你那位置坐上去，家里也没帮上啥，不给你拖后腿就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这番话，是许妈的真心话。
许啾啾闻言，笑了笑：
“那待会儿要多吃两口了。”
许妈听见这话，抿了抿嘴，她能感受到，二丫对自己是不亲近的，只是，这不亲近的原因，也是自己和老许给造成的，没什么可委屈的。
“嗯，多吃。”
两人的对话很快过去，今年家里多了两个牙牙学语的小孩儿，如今一岁了，倒是也能够吃一点大人的东西了，许招娣和李健两人一人抱着一个娃，先给娃吃，等娃吃饱了，再放回炕上去。
炕上有李健亲手做的围栏，倒是不担心两个娃跑出来危险。
两个娃也乖巧，吃饱了就坐在炕上，你说一句我说一句，两兄妹聊得飞起，时不时笑得哈哈哈的。
吃惯了香江小虎头一家的手艺，吃许妈做的菜，许啾啾还真的吃不了太多，勉强吃了一碗饭，这还是看在许妈这鱼不好买来的份上。
许来娣倒是整个桌子吃得最开心的人了，既不用带娃喂饭，平时也没咋吃过外面的馆子，对这年夜饭是满意地不得了。
吃过年夜饭，许啾啾便蠢蠢欲动想起身回屋了，主要是，她得赶紧再和陆一王温习一下，这舞步是咋跳的。
许妈看出了许啾啾的心思，便先把碗筷给堆在盆里，待会儿用热水兑冷水洗，然后回屋拿了四个红包出来。
堂屋内，收音机的声音响着，许妈将四个红包依次给了大丫许招娣，二丫许啾啾，三丫许来娣，以及——秦怀谦。
秦怀谦倒是没想到，自己还能拿到一份红包，他方才以为那一份是给李健的。
毕竟，李健才是许家的‘大儿媳’。
结果没想到，许妈竟然是给自己的。
秦怀谦刚想拒绝，就被许妈给直接塞到了怀里。
“二丫这丫头吃了不少苦，希望你这孩子将来能让她过得甜一些，这红包是你第一次以啾啾对象身份上门的红包，收下吧。”
听见是这个红包，秦怀谦果不其然地收下了，毕竟这代表着女方家长认同自己这个啾啾对象的身份。
“谢谢婶儿，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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