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云想明白了王氏的身份和地位，心中暗自思忖。如今的王氏贵为丞相夫人，在京城也是一等一的贵妇。
虽然王家本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但王氏坐上了丞相夫人的位置后，王家也水涨船高。王氏的几个兄弟都在朝中谋了差事，与各家大臣也都有些关联，要动她并非易事。
沈如云坐在书房中，仔细回想着老妇人所说的每一个细节。她取出纸笔，将知道的线索一一记下。王氏虽然现在权势滔天，但任何阴谋都会留下痕迹。
春杏在一旁看着沈如云写写画画，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说道："小姐，这事要不要先告诉太子？"
沈如云摇摇头："暂时不必。太子近来为朝政操劳，这种家事就不要打扰他了。再说..."她顿了顿，"此事牵涉到丞相府，若是让太子知道，他难免要为难。"
春杏听出了主子的深意。太子身为储君，若是插手此事，难免会被人说闲话。倒不如让皇后出面，名正言顺地处理这桩陈年旧案。
"那咱们现在就去找皇后娘娘吗？"春杏问道。
"嗯，此事不宜拖延。"沈如云站起身，走到妆台前，"去把我那套正式的衣裳取来。今日见皇后，必须要郑重其事。"
平日里沈如云在太子府都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很少如此正式。春杏取出那套几乎从未穿过的朝服，细心地为主子梳妆打扮。
沈如云望着铜镜中的自己，不禁想起娘亲的容貌。虽然她对这个时代的母亲没有记忆，但在丞相府的画像中，那个温婉秀美的女子，眉宇间总带着一丝哀愁。原来那不只是忧思，而是被人下毒的痛苦。
到了皇宫，沈如云让人通报。皇后听说太子妃来了，立即让人带她进来。一见沈如云的装扮，皇后就愣住了。
往日里这个儿媳来时总是笑意盈盈，一副活泼可人的模样，今日却一身素雅，面色凝重。皇后心中暗道不好，看来是出了什么大事。
"儿媳给母后请安。"沈如云上前，郑重其事地行了个大礼。皇后连忙让人扶她起来，又挥退了身边的宫女，只留下最信任的嬷嬷在边上伺候。
"云儿，出什么事了？"皇后关切地问道。她已经把沈如云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见她如此反常，心中也是牵挂。
沈如云强忍着泪水，将那位老妇人告诉她的真相娓娓道来。说到动情处，眼泪终究是忍不住落了下来。"儿媳本以为母亲是郁郁而终，没想到竟是被王氏害死的。那雪枯草虽然不会立即致命，但日积月累地吃，再加上母亲产后身子虚弱，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皇后听完这番话，也是震惊不已。后宫之中，争风吃醋、下毒害人的事情她见得多了，但那都是在宫墙之内。
没想到在外头的官宦之家，竟也如此狠毒。更让她心疼的是，沈如云从小失去母亲，如今知道真相，该是何等悲痛。
"这件事可有什么证据？"皇后虽然同情沈如云，但也知道事关重大，不能不问清楚。
"回母后的话，当年给母亲送药的那个丫鬟现在还在京城，就是她亲口告诉儿媳这些事的。她说当年亲眼看见王氏往药里下毒，还有..."沈如云将老妇人告诉她的细节一一道来。
皇后听完，沉吟片刻道："此事虽然过去多年，证人也寥寥，但既然事关人命，哀家定然要查个清楚。你也不必太过着急，先回去安心等着。"
"多谢母后。"沈如云抹去眼泪，又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她知道有皇后出面，这件事就有了转机。
皇后看着眼前这个坚强的儿媳，心中更是怜惜。这些年来，沈如云在太子府尽心尽力，不仅把府中的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还想出许多济世利民的主意。如今知道她竟有这样的伤心事，皇后更加心疼了。
"云儿，你放心。此事既然让我知道了，定然不会轻易放过。你且先回去，该做什么还做什么，不要让外人看出异样。等这边查明真相，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皇后拉着沈如云的手，温声安慰道。
沈如云点点头，她深知这种事情不能操之过急。王氏身为丞相夫人，地位尊贵，想要动她必须要有确凿的证据。何况事情过去多年，若是处理不当，反倒会打草惊蛇。
沈如云心中盘算着，除了那位老妇人的证词，还需要找到更多的证据。据那位老妇人说，当年给母亲下药的次数不少，总该留下些蛛丝马迹。而且王氏身边当年伺候的人，不可能只有这一个知情者。
她想到自己外祖母那里或许还能找到些线索。当年母亲过世时，外祖母一定也察觉到了什么异常。只是当时没有证据，又碍于丞相的权势，不得不忍气吞声。现在有了突破口，说不定能挖出更多真相。
皇后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提醒道："此事千万要谨慎，不要打草惊蛇。王氏在京中经营多年，根基不浅。若是让她提前得知风声，恐怕会毁掉证据，甚至对那位老妇人不利。"
沈如云心中一凛，连忙道："儿媳明白。那位老妇人现在暂住在太子府的别院，有桂琴日夜守护。就算王氏有什么动作，也伤害不到她。"
"你做得很好。"皇后欣慰地点点头，"此事就交给哀家来办。你也要多加小心，平日里该怎么样还怎么样，莫要让人看出端倪。尤其是在丞相府那边，更要装作若无其事。"
沈如云明白皇后的用意。王氏现在正是春风得意之时，若是察觉到什么异常，必定会有所防备。倒不如让她继续得意，等收集够了证据再一举打倒她。
想到这里，沈如云不禁感慨万千。当年的母亲在丞相府饱受折磨，最终还惨遭毒手。如今自己总算有了为她讨回公道的机会，一定要好好把握，不能功亏一篑。
临走前，皇后还特意叮嘱道："此事暂时不要告诉太子，免得他分心。等查明真相后再说不迟。"
沈如云应了，又对皇后深深一拜："儿媳明白，多谢母后为儿媳做主。"
看着沈如云离去的背影，皇后暗自叹息。后宫之中的争斗她见得多了，但没想到在外头的官宦之家，竟也如此狠毒。这件事既然让她知道了，就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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