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的变故如同涟漪般扩散，第一个受到波及的就是王氏的娘家。
虽说王家是因为王氏才有了今日的地位，但此刻谁也不敢提起这段往事，生怕沾上什么不该沾的关系。
尤其是在沈如雪嫁入王家之后，这种小心谨慎的态度更是明显。
清晨，沈如雪跪在婆母面前，听着婆母说起丞相府的事情，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她万万没想到，那个从小被送去外祖母家，在府中毫无存在感的沈如云，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能让整个丞相府天翻地覆。
"你说，你那位姐姐是怎么做到的?"婆母皱着眉头问道，"她之前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女儿，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耐?"
沈如雪摇摇头。她确实想不明白。在她的印象里，沈如云一直都是个软弱无能的人，连自己说她两句都要躲着走。
"此事必定是太子出手了。"婆母叹了口气，"你也知道，如今朝中就属太子势力最大。二皇子再怎么样，也比不过太子一根手指头。"
听到这话，沈如雪心里一阵苦涩。是啊，她曾经以为二皇子风流倜傥，必定能有一番作为。可现在看来，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罢了。
"雪儿，"婆母正色道，"你现在得回丞相府一趟。此事干系重大，我们必须弄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
沈如雪一愣:"母亲这是何意?"
"你也知道，我们家这些年能有今日的地位，全靠着王氏。"婆母压低声音说道，"如今丞相府出了这样的事，我们必须弄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若是王氏真的要倒，我们也好早做打算。"
王家如今的一切都是靠着王氏在丞相府的地位。王氏当年能嫁入丞相府，可不是凭空而来。
若不是王氏手段高明，又怎会得到丞相的青睐?正是因为有了这层关系，王家才一步步走到今天。
可如今风向突变，谁也说不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若是王氏真的倒了，王家恐怕也难逃牵连。
可偏偏这个时候，他们还不能明目张胆地去打探消息，生怕被人抓住把柄。
"母亲的意思是...让我去探探口风?"沈如雪试探着问道。
"除了你还能有谁?"婆母叹道，"你到底是丞相府的女儿，回去探望也是应该的。别人就算想说什么也说不出口。"
沈如雪明白了。王家现在就像是在悬崖边上走钢丝，一个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她这个丞相府的女儿回去探望，确实是最不引人注目的。
"那...三郎那边?"沈如雪有些犹豫。
"你还不明白吗?"婆母有些恨铁不成钢，"现在什么最重要?王氏若是倒了，我们全家都得跟着遭殃。你还管那些闲事做什么?"
看着婆母焦急的样子，沈如雪咬咬牙。婆母说得对，眼下顾不得那么多了。
她看了眼站在一旁的秋菊，心中已有计较。这个丫鬟本就是王氏派来监视她的，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秋菊是个生得极为俊俏的丫鬟，沈如雪还记得，这丫鬟是在自己大婚那日，王氏特意派到自己身边的。当时王氏说是照顾自己起居，可沈如雪心里清楚，不过是来监视自己的罢了。
这段日子以来，秋菊确实尽心尽力地伺候着，但每次回丞相府，都要跟王氏说上好一阵话。沈如雪装作不知，实则心中明镜似的。只是她也乐得有这么个传话的人，省得自己费心去打探府中消息。
王三郎对秋菊的心思，她也看在眼里。有时还会故意撞见，假装关心地问上两句。秋菊每次都是低着头，脸颊绯红，看得出对王三郎也不是全无好感。
沈如雪心里冷笑。王三郎是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了。这个男人除了风花雪月，什么都不会。若不是王氏撑腰，只怕连现在这个五品官都保不住。既然秋菊是王氏的人，那就让她好好伺候王三郎吧。反正到头来，吃亏的也不是自己。
而且，此刻正好用得上这枚棋子。王三郎有了秋菊解闷，自然不会来打扰自己。她也好安心去丞相府打探消息，替王家分忧。若是真能在这节骨眼上立一功，说不定还能在婆家站稳脚跟。
"秋菊，"她唤道，"今晚你不用跟我去丞相府了，就在家里伺候三郎吧。"
秋菊脸色一变，但不敢说什么，只得低头应是。她早就看出王三郎对自己有意，只是碍于沈如雪的面子，一直不敢造次。如今沈如雪主动开口，她虽然心中忐忑，却也不敢违抗。
"别忘了喝避子药。"沈如雪又补充道。虽说她看不上这个丫鬟，但也不想让王三郎闹出什么乱子来。若是真有了什么，她这个正室的脸面往哪放?
收拾妥当后，沈如雪坐上马车，心思却飘到了沈如玉身上。她那个向来高高在上的二姐，此刻怕是比自己还要难过吧?毕竟她母亲可是个货真价实的杀人凶手。
马车缓缓驶出王府，沈如雪掀开车帘，看着熟悉的街景。自从嫁入王家，她已经许久没有独自出门了。
想到王三郎，沈如雪心中五味杂陈。婚前，她还以为王三郎是个体面人物。毕竟是在王氏扶持下当上五品官的人，总该有些本事。谁知婚后才发现，这人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会。每日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寻欢作乐。
这样想着，她又想到了二皇子。那才是真正的贵公子，风流倜傥，器宇轩昂。虽说最近听说他在外面有了外室，还有了孩子，但那又如何?像他这样身份的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吗?
"唉。"沈如雪轻叹一声，摸了摸自己的脸。
马车缓缓驶向丞相府，沈如雪的心思却越飘越远。若是... 她突然想到一种可能。如果二皇子因为这件事休了沈如玉，那自己岂不是还有机会?
"要是我再等等......"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再也压不下去了。此刻的沈如雪甚至有些开心，自己再等一等，说不定他就有机会嫁给二皇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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