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内，已经有许多夫人和小姐到了。除了一些和后妃有关系的女眷被请去后宫与娘娘们说话，大多数女眷，还是在殿内交谈。
“听说那宝和县主的事没？”
“你是说她早有婚约和曾被山匪掳去一事？听说了。”
“我听说那宝和县主还因为此事上吊自尽呢。”
“我家那位说陛下已下旨彻查，恐怕都是流言，信不得。”
“不管是真是假，总归对女子不好，你们说那顾世子能不计较？”
......
女人们之间最爱的就是嚼舌根，别人过得越好，她们越是眼红嫉妒，尤其是萧晚的母亲还是地位低下的商贾女子，当时萧卫恒在京都也算是小有名气的少年将军，得了不少官家女子青睐，却不曾想最后娶了一个商贾之家的女子，听闻一直以来，都不曾纳妾，更是引得她们嫉妒。当年萧晚的母亲在京都就没少被这些人在背后说闲话，如今又轮到了萧晚。
正在此时，凭空却出现了一个清脆的女声：“各位夫人还是莫要传此流言，陛下已下旨彻查，今日便会还县主一个清白，各位夫人小姐还如此说，怕不是在质疑陛下？”
此话一出，殿内顿时寂静了下来，这里的大多数夫人和小姐可背不起质疑皇帝的罪名。
说这话的正是沈栀意，她刚从姨母殿中过来，便听到那些夫人和小姐在那说着萧晚的流言。她这话刚说出来，就被沈夫人不赞同的瞪了一眼。
这么多夫人，哪怕自己是皇贵妃的妹妹，一下子得罪这么多可不是闹着玩的。
沈栀意不满的抿了抿嘴，她与萧晚也算是闺中好友，实在是听不得有人如此说。
这边尴尬的气氛还未消散，便听到外面有太监喊道：“二殿下到，宝和县主到，顾临侯府世子到，萧家二小姐到。”
众人的目光朝着门口看去。
走在最前方的是莫景寒和顾行舟，身后跟着的是萧晚和萧云舒。莫景寒和顾行舟的样貌在京都城里也是排得上号的，二人皆笑容和煦，尤其是那顾行舟，颜如雪，眉如剑，微微挑着的嘴角，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那些个少女都忍不住俏脸微红。
若是细细瞧着，那眼底尽是冷漠与无情。
顾行舟故意停在殿门口，等着萧晚，待萧晚走上前，他才伸手过去，萧晚看着他，心中了然，伸手轻轻搭在顾行舟的小臂上，抬脚跨进大殿。
温声道：“宴后，我送你回去。”
萧晚温柔点头。
殿中的众人也是看得呆住，谁都没瞧见过如此做派的顾行舟，连莫景寒都是一愣。
沈栀意走上前拉过萧晚的手，温声道：“晚儿，坐我旁边。”
萧晚跟着沈栀意过去，萧云舒也跟在身后。
众人都落座后，男眷那边倒是迎来了一个本不会出现的人---信王。
信王一到，女眷席上的人皆是有些沉默，尤其是那些少女，连头都不敢抬，细看信王，他的面色憔悴，倒是没了以往的阴狠之色。
除夕夜宴上信王都没有出现，这么多年，他除了对女人感兴趣之外，朝中之事完全不放在眼中。也因此，莫长川才会对这个弟弟格外宽容。这其中固然有一母同胞的功劳，可是若不是信王这么多年从不插手朝中之事，哪怕是一母同胞，在生性多疑的皇帝面前，也活不了多久。毕竟当初莫长川的兄弟，都死于非命，或多或少都有他的手笔。
正在这时，便听到太监尖锐细长的声音喊道：“皇上到——太后娘娘到——皇贵妃娘娘到——太子殿下到——贵妃娘娘到——”
皇帝等人终于在众人的等待中，姗姗来迟。
莫长川看起来心情不错，而他身旁的太后娘娘还是一如既往的慈爱，皇贵妃搀着太后坐到高位，而后自己才退下高台，坐在一侧，贵妃娘娘也坐在下首的位子上。
太子殿下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萧晚， 萧晚垂着眸子，轻轻端起面前的茶盏喝了一口。
顾行舟瞧见那太子细微的动作，双眉隐隐皱起。
在她不远处，崔锦瑶也露出一丝微笑，仿佛是在庆贺什么一般。
皇帝和太后娘娘就坐后，宴席在阵阵丝竹声下开始。这所谓的君臣同乐，也不过是做做样子，君是君，臣永远是臣。
忽然殿中响起悠悠琴声，一少女从殿外款款而来，戴着面纱，玉手抽出剑鞘里的青剑，手腕轻轻旋转，伴随着悠悠琴声，少女手中的剑与女子那抹红色柔软的身影相融合，曲终时，她瞅准宫人手中的剑鞘，水袖一甩，身体微转，只在一瞬，那青剑便入了剑鞘，水袖与红色的身影一同落下。
少女摘下面纱，微微行礼道：“锦婳此舞献于皇祖母，愿皇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好好，锦婳有心了，重重有赏，快来哀家这坐着。”太后慈爱的笑道。
殿中的众人纷纷举杯庆贺。
“那位是陛下的三公主，和太子殿下一母同胞。”沈栀意同萧晚咬耳朵：“之前说是去了皇觉寺为母祈福，近日才回来，她这一舞也算是舞到了太后娘娘的心里。”
萧晚疑惑，道：“为何？”
“你有所不知，那太后娘娘年轻时也是个意气风发的女子，最爱的便是骑马射箭，不过嫁入皇家之后，便再也没有过了。”
“原是如此。”
崔锦瑶忽然站起身来，道：“太后娘娘，臣女上次见过宝和县主，县主说她也为太后娘娘的寿辰准备了才艺，太后娘娘不若给县主一个机会，让她也展示展示。”
萧晚听见有人提起了自己，沈栀意也是一脸茫然，悄声道：“你准备才艺了？”
萧晚轻轻摇头，上座的太后饶是有趣地瞧着萧晚道：“哦？萧家小女也准备了才艺？”
崔锦瑶果然是好手段，如今她若是拒绝，便会引来太后的不满；若是不拒绝，就得表演才艺。
崔锦瑶定是料到她一个在燕城那蛮荒之地长大的女子，家中父亲是将军，母亲又是商贾之女，定是不会什么才艺。
可她猜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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