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漫漫。
月光洒在了水泥地上，让周围显得格外的凄凉。
呼呼呼——
余亮剧烈地喘着粗气。
“我变成了怪物？”
“这应该是噩梦吧？也太真实了，要不是...”
想到这里，余亮借着月光，用手机当做镜子看了看自己的样子。
只见他的脸上更是布满了裂痕，每一条裂缝都在不断渗出黑色黏稠液体，那些液体顺着脸颊滴落，却又像有生命一般，被他的皮肤迅速吸收。
更可怕的是，他的左眼已经完全被一种幽深漆黑取代了，而右眼却还残留着人类的特征。
“我……还活着吗？”
余亮喃喃自语，他伸手试图触碰自己的脸，但触碰到的一瞬间，那滑腻又冰冷的不明物质让他本能地缩回手。
“不，我……”
余亮摇摇头，有些难以理解现在的状况。
“我什么我，难道不是你自己内心的选择吗？”
“你是？”
余亮努力搜寻了一番，却没见人影，只有一只黑色的猫咪站在楼梯口。
斧刀人下意识地想要去摸一摸这个可爱的猫咪。
“别碰我。”
余亮愣住了。
他伸出的手臂也僵在了半空之上。
“你……是什么？魔法猫咪？”余亮试探着问出口。
“猫咪？”小黑嗤笑了一声，它优雅地舔了舔前爪，然后不紧不慢地回答，“我是编号001的厄运猫。
而你是编号003的斧刀人。”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斧刀人的声音带着绝望和愤怒，“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
小黑打断了他的话，“因为你想要他们付出欺辱你的代价！”
每一个字都像针刺一般，让余亮感到窒息。
“是吗？”
“是的！！！”
“哈哈哈...哈哈。”
余亮那几近癫狂的笑声越来越大，从喉咙深处发出一种几近崩溃的扭曲音调。
小黑一边慢条斯理地用爪子梳理自己的毛发，一边自语道：“这就疯了？！”
......
一个小时之后。
斧刀人蜷缩在了楼梯旁边，轻轻地抽泣。
小黑见到时机差不多了，走到了斧刀人的面前，开口道：“走吧。”
斧刀人愣了一下，“去哪？”
小黑也愣了一下，“去哪你不知道？放弃了人类的身份成为恶魔是为了什么？”
“为了...为了报仇。”
斧刀人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缓缓地站起身，准备回家换一套干净的衣服，再找些东西把自己这副样子给遮住，不然被人看到容易引起骚乱。
小黑跟着他一起回到了出租屋。
斧刀人打开了房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充斥着生活的痕迹和压抑的氛围。
他站在破旧的镜子前，再次审视自己的模样，裂痕和黑液依旧在皮肤上蔓延，左眼幽深的黑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亮。
过了一会儿，他换上了一件宽大的外套，戴上了帽子和口罩，将自己彻底隐藏了起来。
小黑跳上了旁边的小桌子，"准备好了吗？"
斧刀人点了点头。
一“人”一“猫”很快就出了楼房，沿着漆黑的小巷慢慢前行，夜色如墨般浓稠。
一阵冷风吹过，带动着路旁破损的塑料袋在地上翻滚打转，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斧刀人低垂着头，一言不发，而小黑，则悠闲地踱步在他的身旁，用尾巴轻轻甩了甩他的腿。
“目标……”余亮喃喃道，他伸手捂住自己的头，“刘志虎！”
余亮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个名字。
他攥紧双拳，那些布满脸上的裂纹竟然开始顺着他的脖颈延伸开来。
一股浓烈到几近实质化的不祥气息从他身上缓缓外溢。
就连旁边悠哉悠哉踱步中的小黑都停下了动作，用爪子揉了揉耳朵，“啧，你这家伙情绪波动还真大。”
......
十分钟后，他们来到了刘志虎所在的小区。
这是一片年代久远且破旧的小区楼房。
大门口铁质栏杆早已锈迹斑驳，被粗糙焊接过无数次。
其中一些栏杆甚至断裂翘起，看起来格外刺目。
小区内安静极了，只偶尔传来几声狗吠和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声。
昏暗路灯照射范围有限，很难看清远处有什么，但对于现在这样的余亮来说，这点光线已经足够——他的左眼完全异化后，在漆黑环境中反而能看到更多细节。
“4号楼302。”小黑跳到了一个废弃单车车座上蹲坐下来，用尾巴指向其中一栋楼层。“在那里呢，003。”
“别叫我003。”斧刀人皱眉说，同时迈出了第一步，“叫我斧刀人。”
然而，当他的脚刚刚触碰台阶时，却听见小黑懒洋洋吐出一句话：“动手之前，我还是提醒一下哦，真的杀了人就再也无法回头了哦。”
听到这话时，站定于台阶上的斧刀人身体顿了一下。
但很快便恢复动作，只留下一个充满决心背影走进楼道深处。
“不用提醒。”
他说，声音冰冷得像结霜铁块碰撞发出的声音一样刺耳。
“我已经放弃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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