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沐心有些惶恐，这是要她把自己的未来，直接交出去？
虽然初霁晨之前跟她透露过类似的意思，但她总觉得那还很遥远，可转眼，已经到了要表决心的时候了……
她又看了看初霁晨，他也是一脸惊慌，“妈……”
他一出口，白咏玉立刻甩给他一记眼刀子，“我问的沐心，没问你。”
“可是你要把她一个人放在国外……”
“怎么会是一个人？她去美国当然是也是住我们家在美国的宅子，有人照顾她的生活起居，我和你爸爸过去的时候也见得到。不过……你们两个，恐怕就没办法直接联系了，进了军校，就不能和国外有联系。除非，你放弃考海军学院的打算。”
初霁晨一时沉默下来，双手交织在膝前，沉吟了半晌，低声问道：“沐心可以不出国吗？”
白咏玉沉下脸来，白他一眼，“你觉得呢？明知故问。那你能不去考海军学院吗？”
他撇了撇嘴，垂下头去，他不是一个会轻易改变决定的人。考海军学院本身就是他经过深思熟虑的事情，不能因为有点困难就改变主意。
白咏玉也知道，“那就忍耐两年，沐心学成，我就安排她回来。等你们年龄够了，可以马上结婚。如果连这两年都等不了，那我看你们感情也没有多深。”
姚沐心兀自思忖了片刻，咬了咬唇，打断了母子两人的争执，“如果这是最好的安排，那我愿意遵从。”
初霁晨倏地转过头来看向她，姚沐心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
他也知道，未来几年，大抵只能如此了，除了无奈的默许，他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办法。
这时，白咏玉拿出一叠纸和一支笔，放到姚沐心面前的茶几上，语气温和而有理，“既然你同意未来的安排，那么就在这上面签个字吧。”
初霁晨皱眉，抢在姚沐心前面把那叠纸拿了过去，“这是什么？”
“协议。”白咏玉说道，“沐心上大学以后的学业、生活等费用和各种安排，全权由家里负责。
“这是一笔不小的投资，既是投资，我们当然希望有回报，最好的回报就是沐心以后能按照既定的轨道，成为晨儿真正的助力，包括管理公司、结婚生子。
“可是未来，谁也无法预订，如果这之间发生变故，比如你们任何一方不想和对方在一起了，那相当于我们投资失败了。
“这份契约，就是用来约束这个，挽回损失。
“如果晨儿单方面想结束关系，那么沐心的学业，我们还是会承担到底。
“可如果问题出在沐心这儿，那么沐心必须偿还学费。
“如果是毕业之后分手，那么不但要偿还学费，还必须在我们初昇集团下属的分公司服务至少三年，为公司赚得足够的利益才能离开。
“当然，协议里还有一些细节上的约定，比如万一不是因为变心，而是因为疾病、残疾、死亡等等……”
她在那兀自说着，初霁晨也在快速翻看那份协议。
她没说完，初霁晨已经看到最后，他打断她，语气愤怒地说道：“妈，这是卖身契！我不会让沐心签这种东西！”
白咏玉早就料到了，面上波澜不惊的看了看他，又看向姚沐心，“你怎么想？”
姚沐心还没来得及说话，初霁晨就把她拉起来，“她听我的，你如果觉得有风险，那不要投好了，我用我的钱，足够了！”
说完就拉她往外走。
白咏玉极冷静地看着姚沐心，姚沐心被他拉着走了几步，突然拽住他，“晨，你等一下！”
初霁晨倏地回头，不解地看着她，“你要做什么？”
“我要签！”她语气坚定地。
“你不相信我有能力让你出国读书？”
她慌忙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现在不是钱的问题！为我考虑一下……”她小声提醒。
初霁晨愣愣地看着她，她的冷静浇灭了他瞬间的冲动，也唤回了他的理智。
她说的没错，不是钱的问题……
现在是家族的问题！
如果姚沐心今天拒绝签这份协议，就相当于拒绝了家族对她的安排。
尽管也能出国读书，但一切都游离在家族之外。
以后再想进来，恐怕就没那么顺理成章，和白咏玉的相处也会举步维艰。
可他不甘心，不想让她受这份屈辱。
姚沐心推了推他的手，他没有松开，却也无法再将她拉走。
姚沐心紧抿着嘴唇，眼神坚定地又推了推他。
初霁晨知道她已经决定了，尽管不甘心，也只能放开她，眼睁睁地看着她回到茶几前，拿起笔来，毫不犹豫地在末页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协议的内容，她自始至终没好好看一眼。
签了协议，白咏玉留两人在家吃饭，姚沐心同意了。
总不能签完就走，好像在赌气一样。
初霁晨却是坐不下去，姚沐心便陪他在房后的花园里走着。
初霁晨此时郁闷地开口：“我要是知道她今天会怎么做，怎么也不会把你置于这种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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