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临近傍晚，二人才离开路家老宅。
路其安病愈不久，经刺骨的寒风一吹，嗓子又有点哑，鼻音重起来，可工作还是得有人做，于是回到家后，他抱着电脑窝进沙发，摩拳擦掌，便准备熬到深夜。
嗯，工作到深夜，再潜进卧室，把睡着的男朋友摸醒，这样闹上一遭……
坏心思没有实施的机会，因为莫识强势地把他从沙发上拎起来，塞进卧室。
被无条件爱护这么久，莫识终于也学会了恃宠而骄，眉头轻蹙，抬手指向浴室，琥珀眸危险地眯着：“去洗漱，然后上床睡觉，今天不许工作。”
声音很冷。
“好……但是，哥哥，你不陪我一起吗？”电脑落在外面，偷摸工作是不大可能的了，路其安索性乖乖顺从，坐在床边甜笑，手已经不安分地抬起，指尖搭至对方腰间。
他腰好细，二指宽的皮革腰带收得那样紧，却还留下余裕，能轻松用手指穿过、勾住。
莫识定定望着恋人动情的眉眼，任由对方抚摸了几个来回，耳根迅速涨红，可薄唇还抿着，一言未发不作回答。
嘴难撬开，身体倒是敏感而诚实，青年温热的手从衣服下摆钻进去贴紧，指尖弯曲勾划过腰线，便能感到掌心里微微的颤意。
“痒吗？怎么在发抖。”路其安将腿挤进莫识膝间，手用了点力往下按。
莫识没抵抗，顺着力度跨坐在他腿上，膝盖撑在床沿。这样的姿势太过熟悉，令他腰身不自觉地紧绷，脸颊发热：“不，还好。”
路其安应了声，笑眯眯弯眸，仰面叼住莫识项链上的金属吊坠，银白圈环套着一点殷红舌尖，亮晶晶的，显得异常……
色气。
很像戒指。莫识低头和恋人缠绵地接吻，濒临缺氧时迷迷糊糊地想起，然后感到指根处的硬物——对，没错，他们还戴着那位设计师专为他们设计的情侣对戒，金属随着掌心相握贴在一起。
内心的欲求稍稍得到满足，但还不够，远远不够。
莫识觉得热，伸手想脱衣服，路其安按住他，细细密密落下轻吻安抚，很顽劣地笑：“先去浴室，哥，你别急呀。”
“你，真是……”莫识还在微喘，眼尾潮红泛湿，还没说完就身体一轻，竟是被勾着膝弯直接抱了起来。
也不知路其安哪儿来这么大力气。
不多时，浴室内升腾起热雾，恒温浴池的好处体现得淋漓尽致，紊乱的呼吸、低哑的哼咛，都被浸在水声中掩盖，无法剥离出来。
直到深夜。
他们重又回到床褥间，莫识已因过量刺激昏沉，视线迷蒙地找不到焦点，全然崩溃。
路其安还是向他讨吻，嘴唇移到脸颊，最后停在耳垂处，咬着软绵的一小块肉摩挲齿尖，唤回莫识几分清明意识。
“哥哥，我们马上就订婚，就这两天内，好吗？”
“我忍不了了…”
莫识只来得及胡乱喘气，说不出话，就抱住人肩膀往怀里带，他冷淡锐利的脸被生理性泪水弄湿，格外漂亮，格外柔软。
这拥抱的意思是：好。
*
太疯狂了。
这实在，太疯狂了。
真的，毫无疑问的，实在是太疯狂了！
莫谦面无表情正襟危坐，甚至不愿意摆出应付式的客套笑脸，他和亲弟弟长得并不很像，但这般板着脸时又有微妙相似感。
紧靠着他的是妻子越清菡，左手边坐着路其安的父母。
而在桌对面，小情侣二人相当亲昵地并肩而坐，在逗莫更词小朋友玩。
原本是相当正常且温馨的场面，但好巧不巧，莫谦眼尖地看见了弟弟脖颈上暧昧痕迹，刺眼的红色，连衣领都盖不住。
莫谦当场嘎巴一下炸了。
身为过来人，他当然看得出那吻痕新鲜得很，合着这小子前一天晚上还在和他弟弟激情砰砰砰，今天就急急忙忙来订婚了？
还非常坦然，非常得意！
仿佛满脸写着“你弟是我的，已经煮成熟饭了，你怎么否认都没有用”。
虽然他没打算否认，但还是很有些不明意义的不爽。
倘若路其安能听见心声，肯定要喊冤——苍天可鉴，他根本没有得意，甚至是患得患失快疯了才急着订婚。
可惜他听不见，闷头一门心思玩小孩。
刚四岁的人类幼崽胖嘟嘟圆滚滚，笑起来脸颊上露出对肉涡，像个白软的糯米团子，手感特别好，而且一捏脸颊就唔唔叫，搓两下就哼哼唧唧。
“我妹妹、路逢笑，小时候也是这么好玩的。”路其安怀念叹道，手里捏着莫更词颊肉，“唉，孩子长大就不让玩了。哥哥，一定要抓紧时间！”
莫识表示深感赞同，但……
“他要生气了。”不咸不淡的话刚出，被捏炸毛的小崽嗷呜一下咬在路其安虎口。
嘶！
小词不会收力，咬得很用劲，路其安猝不及防疼到蹙眉。
“噗…咳，没事。”莫谦顿时心情舒畅，没忍住笑出了声，被越清菡拧了把腰才堪堪憋住，眉目舒展地继续和路家二位掌权人交谈。
莫识同样忍俊不禁，随手捏起一根棒棒糖，在小侄子眼前晃了晃：“小词乖，松口。”
莫更词松开嘴，吸吸鼻尖，委屈地扑进莫识怀里缩手缩脚。
托着小孩脸蛋一看：原来脸颊都被某人捏红了，黑白分明的圆眼睛湿漉漉，显得可怜兮兮的。
莫识扭头和路其安对视，无需多言。
好吧，看来逢笑不让他玩是有原因的。
这边两人合力把小孩哄开心了，那边已讨论出结果，当场拟定婚约合同，一式两份，让二位签过字，并敲定订婚仪式日期。
“待会儿去做个公证，往后你们的关系也算有保障了。”苏婉婷笑道，于商场周旋多年，她自是长袖善舞八面玲珑，轻易看出两人的顾虑，“国内领不了证没关系，咱去国外领，婚礼还是照办不误。”
越清菡也温声：“是呀，何况合同长期有效，我们也会一直支持你们，放轻松。”
路铮和莫谦无话可说，两个被妻子训得死死的大男人不吭声，只一味点头赞许。
订婚的事，极其顺利地办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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