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下去看看吧。”
从她们入场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可见她们提前了多久。
千亦起身，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哎，差点儿忘记问了，我该用什么性格对人？或者说，二公子什么性格，我帮你塑造出你喜欢某个类型的错觉？”
毕竟是挡箭牌，既然没退缩，那必然是要贯彻到底。
从白遥入场开始，她也投去了注意力，意图分辨白遥性格，可白遥入场后，就安静的跟在江锦身边，兴致缺缺，连跟人交流都没有过。
比起在荣王府时那一面，整个人好似变了个人似的，她实在摸不准。
“嗯……”
萧漫陷入沉思。
两人边走边压着声音聊，萧漫手执折扇，说到重要处，便会抬起折扇遮挡一二。
千亦比她稍微低一点儿，她们一人垂眸一人微微抬头，折扇时不时挡住两人半张脸，竟显得越发亲昵。
千亦生的雌雄莫辨，初见时萧漫都分不清她性别，可见其容貌不俗。
萧漫容貌也不差，但相比起来还是身份含金量更高。
两人露面，立刻就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萧漫被人认出来，偏偏千亦是个生面孔，很难不引起议论。
白遥百无聊赖的低头数着地上枫叶，还抽出心思盘算江锦这次打算玩儿什么计谋。
隐约听到“荣王”二字，立刻抬头看去。
那天晚上聊了许久，也知道萧漫的计划，可当真看到两人有说有笑的走过来，还是不由的心生羡慕。
江锦即便在与皇子、皇女说话，也有意无意的关注着白遥。
发觉异常，顺着白遥的视线看去，眸中划过一抹讥讽，满脸惊讶道：“咦，荣王身边的人是谁？”
大皇子萧瑜是女皇最为年长的孩子，如今已经二十有三，膝下长女已经有七岁，一举一动端方温雅，性子更是出了名的好。
顺着众人视线看去，心下诧异却也仅此而已，只笑道：“竟是个生面孔，这容貌倒是极其出色，看来母皇就要了却一桩心事了。”
萧熙看了眼白遥，若有所指的道：“母皇对出身并无多少意见，只要身家清白，其父母愿意，必然会顺利。”
萧瑜日子过的和美，对外界的事情关注并不多，听到这话只觉奇怪：“以皇姑姑的身份，只有抢破头的，怎会有人家不愿意？”
萧茜瞥了眼萧熙，笑着接话道：“皇兄说的对，要我看啊，皇姑姑怕是好事将近呢！”
周景也算是皇亲国戚，与几人站在一处，听到这话脸色苍白，目光死死凝在千亦身上，手指几乎要掐进肉里去。
千亦余光看向几人，抬手掩唇，声音越发压低，煞有介事的道：“荣王殿下，我好像感受到了很深的杀意。”
萧漫很想白她一眼，没好气的道：“感受？眼神都那么直白了，用得着感受？”
“你表弟，有血缘关系的，为什么会有这等心思啊？”
千亦深感不解，虽然血缘关系不是很亲，可到底沾亲带故。
凭借扇子的遮挡，萧漫目光飞快扫了眼周景，那眼神当真让她心惊。
“我哪儿知道？我要是早知道就想办法打消他那念头了！”
她还是那日在紫藤苑见面时，才知晓了周景的心思，但想着周景是高门贵子，说明白便好了，没太往心里去。
若非系统提醒，她断不会防范周景。
“说的也是。”然而，千亦话锋一转：“可是，以你的身份必然会三夫四侍，一道收入府中不就好了？”
萧漫眼神凉飕飕的：“你说的有理，那不如我在这枫林宴挑选几个好看的少年，送给你解闷如何？”
千亦当即闭嘴。
萧瑜年长，可辈分就是要比萧漫低，便主动迎了上去，萧茜推着腿脚不便的萧熙紧随其后。
女皇至今都还不曾定下皇太女，萧瑜虽是男子，但身为最长者，加之今日本就是他的主场，带头并没有什么问题。
江锦落在最后，跟上去时还不忘带着白遥一起。
等周景走远，压着声音嘲讽道：“怎么，又伤心了？我还以为你那两天想明白了呢。”
白遥收回视线，冷淡道：“有什么想不明白的，荣王殿下身份尊贵，三夫四侍人之常情，你不会以为你嫁入高门之后，能让你的妻主为你空置后院吧？”
江锦噎住，眼神陡然冷了下来：“我入皇室也必然是正夫，而你呢？你不会真以为自己能嫁入荣王府吧？”
白遥微微一笑，把话题又拽了回去：“嫁入皇室，那更得三夫四侍，女皇赐下侧室，你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你又能得意多久呢？”
江锦手指倏然收紧，眼底杀意翻涌。
白遥心下舒畅，脸上假笑真切了许多，讥讽道：“我劝你冷静，这么多人可都看着呢。”
抬起的手缓缓落下，江锦冷笑：“你个连侧室都捞不到的人，哪儿来的资格说我？”
白遥抬眸看着他，漫不经心的道：“哦，那你闲着没事跟我搭话做什么？故意找骂吗？”
“你！”
江锦被气的胸膛起伏，看着白遥油盐不进的模样，咬牙转身，压着情绪跟上去。
白遥微扬的唇角落下，眼底的平静也随之碎裂，他说的轻描淡写，可江锦的话属实，他讥讽江锦的话，更是无差别攻击。
江锦要面对三夫四侍的后宅，他又能好到哪儿去？就如江锦所言，他能捞到正夫位子，他却连个正夫位子都拿不到。
深吸了一口气，站在原地迟疑了片刻，才缓步跟过去。
“荣王荷包上绣着的是桃花吗？”
不远处的议论落入耳中，白遥不由的停下脚步。
抬眸看去，果然见萧漫腰间挂着他绣的荷包，心底笼罩的阴霾被尽数驱散。
正夫之位是不容易，可萧漫还在争取，那天还安抚了他那么久，他该保护好自己，给予足够的信任，等待来年夏天的结果。
“竟然真的是桃花……”
失落的语气把白遥注意力又吸引了过去，刚要抬起的脚步，好似被无形的绳子绑住，顿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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