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枫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刚才他太激动了，这么盯着对方看显然不是明智的举动，还好崔格无意间提醒了他。
“他看见姑娘了。”韭黄用极低的声音，告诉李澄，对方已经发现她们了。
李澄微笑不语，宝蓝色是枫娘最喜欢的衣服颜色，他果然是懂自己的意思。蒜苗跟着周围人一起挥舞着手臂，还在那跟着喊呢，好孩子们，你们加油，占足了自己主子的便宜。
“你们也挥手啊，大家都挥手呢。”蒜苗见韭黄和李澄还没行动，连忙拉起了李澄的手，一起跟着周围人不停挥舞。
“谢谢乡亲们。”带头的官兵对着赵家人说了句谢，又冲周围喊了一句。
后面的新兵也跟着喊谢谢，场面一时间热闹起来。梁枫跟崔格负责扛猪，扛起猪的时候，梁枫猛地回头，和正看着他笑的李澄看了个对眼，也露出了笑容。
“那孩子看见有猪吃，笑得欢哦。”几个一直盯着梁枫的人，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李澄一直等到众人都散了，才跟着人群回了客栈，第二天一早继续赶路前往衡州。衡州这边的拍卖会，今年比起往年来入场制度更加严格，具体表现在前三天要验资，手里钱不够的不让进。之后的拍卖，更是直接安排了客人的住宿，减少了路上可能出现的风险。
“江湖上的人，挺懂朝廷的。”韭黄对此的评价，很是犀利。
“不懂，也做不下去了。看我们这个请帖，就格外精致，想来是因为咱们这次给的东西又多又好。”蒜苗口中的又多又好，指的是东西的来路，虽然见不得光。但是这批东西消失的时间够久，和最近的事扯不上一点关系，更跟严打的海盗没有丝毫联系，格外受拍卖行的欢迎。
“今年的拍卖货，没有西洋货了。”李澄听完两人的对话，跟了这么一句。
“姑娘说的还真是，这东西现在真不好出手，怎么也得等个一年半载。不过，这样倒是正好，咱们的东西价格或许还能再提提。”韭黄对海上来的东西没什么兴趣，跟着去了一次黄州后，看多了就不觉得稀奇了。
“蒜苗，和吉庆楼的人说妥了么？”李澄想起另一件事，表情变得有些严肃。
“姑娘放心，我和他们已经约定好了。那头盔只要一拍出去，我就发信号，不敢说一定能查出背后买主是谁，但追查到这东西的去向不成问题。”蒜苗很是相信吉庆楼的能力。
“知道去哪，也行。”李澄松了口气，这事是她自己做主要查的，吉庆楼如此配合她，对她来说也是好事。
拍卖会第一天，韭黄和蒜苗做江湖女侠打扮，李澄穿得十分吉庆，一身红衣走在两人中间，口中管二人叫大姐、二姐。
韭黄、蒜苗不再收敛周身气势，一举一动之间，俨然就是高中的高手，引来了好几个江湖人士搭讪。
“女侠是何门何派啊？”
“跟随仙子山中修炼，无门无派。”
“哪座山？仙子是不是前些年退出江湖的红娘子啊。”
“仙子就是仙子，不问前世，只谈今生。”
“有理，有理。”一番鸡同鸭讲之后，江湖人士直接根据衣服颜色，喊一声黄仙子、绿仙子、红仙子。
原本说好什么都不买的三位仙子，在知道有验资这一步后，象征些拍了两件看似仙气十足，实则是重工做出来的首饰，说是要送给山中的仙子。
众人冷眼瞧着，这三人虽然看着挺脱俗的，也不差钱，但确实是山里长大的，眼界有点不太行。属于不大在乎钱，也不太会买东西。
不会买东西的三位仙子，晚上回去把买回来的首饰，随手扔进木箱子里，也就没再多看一眼。这三个两个痴迷武学、剩下一个见多了珠宝首饰，前世最长干的事就是给冯家那群小姐们准备嫁妆，哪还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匿名拍卖会那天早上，李澄三人披上厚重的黑色斗篷，坐到了一个位置有点偏的包间里。按理说包间位置和实力成正比，就他们的货来说，怎么也该有个好位置。但如果是客人自己提出要坐差一点的地方，拍卖会自然没有反对的理由。
和几人预想的一样，这次的拍卖会上，是富商们显身手的时候，一些藏品，拍出了天价。反倒是开国皇帝的头盔，今年没有太多人参与竞价，但是价格咬得很紧。出手的两人，看来都对这个东西志在必得，最后的成交价也甚为可观。
蒜苗悄无声息从包间里走了出去，为了这个位置，吉庆楼的一个卧底在这里干了足足有一年之久。一盏茶的功夫，蒜苗从外面回来了，对着李澄和韭黄点点头，示意这事她办妥了。
李澄手里拿了笔，和去年一样现场算着她们这次能从中得到多少利润。虽说拍卖楼到现在为止，没传出过坑客人钱的事，但多算算也不是坏事，而且正好打发时间。
三日后，李澄一行人从客栈出发，在城里绕了几圈，确定把跟着人的都甩掉后，换了辆马车直接出城去了。
守在赵家宅子门口的一众探子，随着拍卖会的结束，也都纷纷撤离，给自家主子发去了赵家今年无人参加的消息。
半个月后，吉庆楼给赵家送来了请帖，说是出了新的菜品，想请当地各位老客户去试试菜。赵老爷外出跑生意不在芷州城，赵夫人带着李澄，还有一众姨娘们订了包间，就去试菜了。
途中，吉庆还来隔着屏风，给赵夫人问了好，感谢开业以来赵家的捧场，送了一瓶吉庆楼自酿的果酒，给夫人、姨娘们助兴。
李澄中间抽空见了一次吉庆，从他口中得到了那个头盔的去向。这头盔的去向不是别处，正是黄州方向。
“进黄州城了？”
“是，之后那个护送头盔的人就死了。”
“死了？”
“是，头盔在黄州城里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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