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面容已通过捏骨之术改变，元气在灵犀引的加持下也大为不同。传授晚辈灵犀引的前辈曾说，除非是化神修士刻意探查，否则绝大多数修士都难以察觉。可为何前辈能如此轻易地识破小子呢？”正阳将姜二苟请到桌边，满脸疑惑地问道。
姜二苟上下重新打量了正阳一番，满意地点点头，而后自顾自说道：“虽说你的根骨不算绝佳，但机缘和进境还算不错，没比莱少爷落后太多。小子，你可知道人身上什么东西最难改变吗？”
正阳一头雾水，猜测是功法？还是气质？但都被老头一一否定。
“从寒烟阁出来后，你就跟在老夫身后，那时老夫还没发觉是你。后来老夫察觉到血髓老儿在尾随你，而你偏偏选择跟上我和姜莱，这里面必定有缘由。”姜二苟右手拇指在其余几根手指上来回摩挲，缓缓说道，“一个人的习惯是最难改变的。小姐这几年常常自言自语，老夫偶然听到小姐嘟囔，得知你这小子在紧张或者思考时，就喜欢摩挲自己的几根手指。老夫再愚钝，也能猜出几分。再加上你这小子一点儿也禁不住试探，嘿嘿……”
正阳的脸色这才渐渐恢复正常，他再次起身，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小心翼翼地问道：“前辈慧眼如炬，您说是在试探我，那齐皇应该没有上姜家提亲吧！”
老头叹了口气，正阳的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
“齐皇两年前确实来姜家为齐澄提亲，老爷以两族大战为由搪塞了过去。一年前，齐皇再次提亲，老爷实在没有借口推辞，只好约定三年后两人大婚。如今距离婚约之日只剩两年时间，家主为防止小姐逃婚，已经将小姐禁足在姜家秘境内。”姜二苟端起茶盏，轻轻啜饮一口，浑浊的老眼紧紧盯着眼前的年轻人。
正阳的手指不自觉地又摩挲起来，指节都泛白了，说道：“前辈来此肯定不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个消息，您有什么打算但说无妨！”
“小姐自小就跟着老奴，她的性格老奴最清楚。若是执意将小姐嫁给齐澄，最后极有可能落得个玉石俱焚的下场。说起来，齐澄的秉性在黎都谁人不知，老奴又怎么忍心让小姐跳入火坑……”老头不忍心再说下去，稍稍缓了缓才继续道，“老奴在此问你一句，若有机会救小姐于水火之中，你愿不愿意试一试？”
正阳思索片刻，单膝跪地，神色凝重地沉声道：“晚辈愿舍命一试！”
姜二苟微微点头。若是眼前的年轻人二话不说就应承下来，他反倒会担心这个年轻人的心性。如今这少年在他这里勉强算是及格。老者扶起正阳，微笑着说道：“小姐自小在老奴身边，老奴自然不会让她的心上人随便去舍命。你如今境界低微，若能在两年内成功结丹，老夫便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会助你们二人逃出大齐！”
正阳详细询问了姜悦的近况后，老者便准备离去。临起身时，正阳问道：“姜莱师兄是什么态度？”
“少爷年纪尚幼，有些事情还看不透。家族命运又怎能寄托在女子的婚配之上呢！”老人轻叹一声，转身离开了房间。
夜色愈发深沉，窗外的寒风也越发肆虐。
翌日清晨，白城上空依旧被薄雾笼罩。正阳推开房门，发现血髓老鬼正坐在庭院内，看样子是专门在等他。正阳一脸冷峻，只是淡淡地扫了血髓老鬼一眼，便转身向外走去。
血髓老鬼一脸阴鸷地跟在正阳身后。两人来到寒烟阁时，会场内早已座无虚席。今日的拍卖台布置得更加华丽，四周悬挂着流光溢彩的符箓，显然寒烟阁对今日的拍品极为看重。
黄殿鸣今日换上了一身金色法袍，站在台上朗声道：“诸位道友久等了！今日的拍品将更为珍稀，还请诸位道友准备好灵石。今日的第一件拍品，是来自璧落海深处的‘玄冥真水’一滴。此水可用于洗练兵器，提升兵器品质。起拍价五十块上品灵石！”
竞价声瞬间此起彼伏，正阳却有些心不在焉。他的目光不时扫向三楼雅室，那里纱幔低垂，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姜二苟昨夜说的话仍在他脑海中回响——两年内结丹，才有能力带姜悦逃离。
“接下来这件拍品，想必不少道友已经等候多时了。”黄殿鸣的声音将正阳的思绪拉回，“归元丹三颗，此丹可助力先天九层修士凝练金丹，成功率提升一成！起拍价一百块上品灵石！”
正阳心头猛地一震，他在灵宝派时就早已听闻归元丹。之前归元丹并不在他的计划之中，可现如今，任何能够加快结丹的方法他都要尝试一番。然而，还没等他举牌，价格就已经飙升到两百上品灵石。眼看竞价逐渐缓和，正阳咬咬牙举牌道：“两百一十块！”
“两百二十！”一个阴冷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正是血髓老鬼。
正阳如梦初醒，即便牵挂姜悦，也不能丧失理智，路还是得一步一步走。他瞥了一眼血髓老鬼，只见这个半人半鬼的老家伙正阴恻恻地看着他，还伸出猩红的舌头舔舐着嘴唇。
正阳转头，高举令牌报价：“两百三十块上品灵石！”随后看向血髓老鬼，报以微笑！
“两百五十块上品灵石！”老鬼狞笑着举牌，一副要搅局到底的架势。
正阳摊开双手，面向血髓老鬼，说道：“归你了，小爷我不要了！”二百五十块上品灵石已经远远超出了归元丹的价值，血髓老鬼可以头脑发热不顾一切，他却不能意气用事，况且归元丹也并非必不可少。
血髓老鬼只能打碎牙齿往肚里咽，若不是在白城，他怎会被一个小小的先天境修士如此戏弄。老鬼心中暗自下定决心，绝不让这个小鬼轻易死去！
之后每隔一两件拍品，正阳都会参与竞拍一下。如此几次之后，血髓老鬼彻底暴怒，干脆闭上眼睛，不再关注这个小鬼，眼不见心不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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