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晚风带着些许凉意，秦陌川抹了把额头的汗，将最后一捆竹子扛在肩上。竹叶在月光下泛着银白的光泽，沙沙作响。他踩着熟悉的山路往家走，心里盘算着这些竹子够不够围起那片草地。
远远地，他看见自家院子里亮着昏黄的油灯。柳如烟正坐在门槛上择菜，听见脚步声抬起头来："夫君，你回来了？"
"嗯。"秦陌川将竹子靠在墙边，接过妻子递来的粗布巾子擦了把脸，"今天又犁了一亩地，等过些日子下了雨，正好能种木薯。"
柳如烟微笑着接过他手里的巾子："累了吧？我煮了些粥，还热着呢，你喝口水歇歇，我去给你盛去。"她转身往厨房走去。
秦陌川看着点头道："好，安儿和宁儿还睡着呢？"
"嗯，下午醒了一会儿，二丫三丫陪着玩了一会儿，这会儿刚睡。"
“我去瞧瞧去，一日没见了，怪想的。”
“哈哈……你去吧在二楼呢！莫要吵醒了一会儿子该吃晚饭了。”
柳如烟转身进了厨房，灶上温着一锅粟米粥，旁边还摆着一碟咸菜。柳如烟盛了四碗粥，又掀开了后头的锅盖，里头炖着腊排骨，锅边上贴着玉米面和木薯粉做成的贴饼子，香的很，看着秦陌川略显憔悴黝黑的脸色，她心疼不已，这阵子真是累坏了他，怕他吃不好她每日想着法子给他做些好吃的，顶饱。
好在她的奶水还算是足，喂养两个孩子勉强能够吃，不然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为了孩子们有奶吃她每日里都要炖一锅汤，或是鲫鱼汤或是鸡汤，好在他提前做了安排，不然这么个吃法，哪个家里顶的住。
对于自家男人这般贴心，柳如烟打从心眼里感激。老天爷给了她这辈最好的礼物便是他了，如今他们有了孩儿，这日子真是越过越有滋味儿。
"夫君，二丫三丫下来吃饭喽。"
“这就来。”秦陌川将自家孩子的摇篮搬了下来，好在他力气大的很。两个娃娃在一旁安睡着，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吃着饭。
柳如烟夹了一筷子腊排骨放在他碗里，"夫君你多吃些，白天犁地，晚上还要去砍竹子，别累坏了身子。"
"不碍事。"秦陌川大口喝着粥，"等把新院子建好了，把鸡舍猪圈都迁过去，家里就干净了。到时候孩子满地爬，也不怕脏。"
柳如烟脸上泛起温柔的笑意："你说得对。不过也别太赶，慢慢来就是。"
"我算过了，"秦陌川放下碗，用手指蘸着水在桌上画起来，"这边围上竹子，那边留个门，正好把草地圈进去。到时候马儿有草吃，也省得天天割草。"
"那粪肥呢？"
"在院子角落搭个棚子，专门沤肥。"秦陌川越说越兴奋，"等开春种地的时候，正好能用上。"
柳如烟看着他眉飞色舞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你呀，一说起种地就停不下来。"
夜深了，秦陌川躺在床上，听着妻子均匀的呼吸声，却怎么也睡不着。他轻手轻脚地爬起来，借着月光继续编织竹篱笆。
竹条在他手中翻飞，发出细微的"噼啪"声。他想起白天犁地时，看见地里冒出几株野花，嫩黄的花瓣在春风中摇曳。再过一阵子，这片荒地就该绿油油的了。
第二天一早，秦陌川又扛着锄头下地了。春日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得他后背发烫。他挥动锄头，将土块打碎，仔细地捡出里面的石块。
"陌川哥！"远处传来王猛的喊声，"你这是要开多大的地啊？"
秦陌川直起腰，擦了把汗："打算种些木薯和粟米，等孩子大了，也好有个进项。"
"还是陌川哥会想。"王猛凑过来，"要不要我帮你搭把手？"
"那敢情好。"秦陌川笑道，"正好我要建个新院子，正愁人手不够呢。"
两人一边干活一边闲聊，不知不觉日头已经偏西。秦陌川收拾了农具，正要回家，忽然听见院子里传来柳如烟的惊呼。
他心头一紧，扔下锄头就往家跑。推开院门，看见柳如烟脸上带着惊喜的笑容："你快来看，又孵出一窝小鸡了！"
秦陌川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鸡舍里多了几十只毛茸茸的小鸡，倒是可爱的紧。
"我家娘子真厉害，这山鸡是越养越多越养越肥。"秦陌川松了口气，"等新院子建好了，我再给你盖个更大的鸡舍，多养些鸡，到时候天天有鸡蛋吃。"
柳如烟眉眼弯弯的指了指旁边道："呵呵，你再瞧瞧看那边。"
秦陌川这才注意到，墙角的那片空地上，不知何时冒出了几株嫩绿的幼苗。他蹲下身仔细看了看，认出是木薯的芽。
"这是......"他惊讶地抬头。
"我前些日子随手埋了几块木薯，"柳如烟笑着说，"没想到真长出来了。"
秦陌川看着妻子温柔的笑脸，忽然觉得这些日子的辛苦都值得了。他站起身，轻轻揽住柳如烟的肩膀："等新院子建好了，咱们就在这儿也种一片木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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