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和薛芊芊的心目中，张泽山被抓到山寨这么久了，就算不被虐待，肯定也萎靡不振，精神恍惚，邋里邋遢。
毕竟是士族，从小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吃饭穿衣入厕都是需要人伺候的。
山寨除了吃得好一点，可没有人会伺候他，更别说他还是被裴云当成肉票勒索张家银子。
张泽山不愿意回去，自己跑回寨里的事，张震嫌太丢人，没有给任何人说过，因此在两女心中，张泽山肯定过得不好。
但没有想到看到的张泽山和她们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他面色红润，精神矍铄，哪里有半点被囚禁的颓废模样。
身上穿着裴云特意从商场买的文士长衫，竟是显得有些儒雅，而且人好像也长胖了一点。
“三九二十七，四九三十六，五九四十五……”
这次张泽山没有教三字经，而是教的九九乘法表，他从裴云那里学会这乘法表时，震惊无比。
这可比他之前用算筹简单了太多，而且简单易记。
原来天上的神仙都是这么算术的，果然厉害，他顺着背，倒着背都熟练后便开始教小朋友。
此刻正摇头晃脑地领读，孩子们稚嫩的童声跟读，这一幕看上去竟是十分和谐。
柳依依和薛芊芊都有些不敢相信她们的眼睛，在她们心中张泽山可是纨绔子弟啊。
不是沾花惹草，就是斗狗遛鸟，在这里居然成了教书先生，两女都有种很荒唐的感觉。
“要进去打声招呼吗？”
裴云笑道。
“不了，还是不打搅他了，张公子这番模样，恐怕连他爹都认不出来，不过倒也可以让他爹放心了。”
薛芊芊开口。
柳依依则是道：“裴大哥，我们能参观一下山寨吗？”
“当然可以。”
“不过我铁砂掌还没练完，我让人带你们参观吧。”裴云说完，喊来孙袅袅，介绍了一下柳依依和薛芊芊的身份后，回了房间继续练功。
孙袅袅带着两女参观，当看到围墙表面光滑，和她们见过的城墙完全不一样时，都惊诧不已。
她们很难想象，这需要什么样的技术才能在山上将围墙修这么高。
当听到孙袅袅说寨子中要修房子，不是普通百姓住的那种平房，而是三层或者四层高的楼房时，两女都觉得这不是在吹牛吧。
县城内的酒楼顶天了也就两层，这里能修出三四层的房子？
不过在看到围墙那么高后，不由又信了几分。
“袅袅姐，我想去净手。”
转了一圈后，薛芊芊开口。
“你等着，我给你拿纸。”孙袅袅说着跑回了房间，拿了一筒卷纸回来，递给薛芊芊。
“这……这是纸？”
两女顿时瞪大了眼睛。
“对啊，我们现在净手都用这个，快去吧，在那边。”
孙袅袅指了指远处的厕所。
“芊芊，我和你一起去。”柳依依拉着薛芊芊离开，两女翻来覆去看手中的卷纸，震惊莫名。
山下都在用竹片刮屁股的时候，山上居然用上了纸，这种轻柔雪白的纸，她们可从来没有见过。
当两女如厕出来，脸上还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抚摸着手中的卷纸，仿佛捧着什么稀世珍宝。
“这……这也太舒服了。”柳依依喃喃自语，她虽然是士族，但平时用的物品也是竹片，只不过是用一片丢一片，不会反复用。
她知道有用丝绸的，但那成本太高，不是皇室成员和高门士族根本用不起，因此士族中才兴起了‘肛狗’。
但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好意思用‘肛狗’，因此用得最多的还是竹片。
而现在这卷纸颠覆了她的世界观，只用了一次，她就已经爱上了用纸的感觉。
薛芊芊同样如此，她上次来的时候，可没有见过纸。
两女回去，有些不舍地将卷纸还给了孙袅袅。
柳依依道：“这纸应该很贵吧。”
孙袅袅笑道：“贵不贵我不知道，反正山寨内的人都用它，每家都有很多卷，还有抽纸，那个是用来吃完饭擦嘴的。”
两女都听傻了，山寨中几百个山贼，每个人都用卷纸，还专门有擦嘴的嘴。
这……
原本以为孙袅袅看她们是贵客，所以才拿了最好的东西给她们用。
结果整个山寨都普及了，听孙袅袅那不在意的语气，感觉她们视若珍宝的卷纸很廉价啊。
两女不知道是什么心情，这样的卷纸如果放在山下，恐怕那些士族会抢得头破血流，毕竟现在虽然有了造纸术，但造出的纸十分粗糙，而且成本也不便宜。
这样细腻雪白的卷纸，如果能拥有一卷，那就是很有面子的事，而在这里人人都能用得起。
柳依依突然觉得她这个士族身份都不香了。
孙袅袅看着两女震惊的表情，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意。
这两女一个是县太爷的女儿，一个是士族的女儿。
无论哪种身份放在以前对于她来说都是高不可攀的，别说和这两女说话了，就是靠近都做不到，而现在她却以主人的身份向两女展示山寨的日常用品，这种感觉让孙袅袅感到很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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