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人的事迹我家主子听说过，心里佩服的紧。今天偶遇贵府小姐，总要知道两位小姐各自是谁，省的以后认错了。”随从悄悄地塞给孙府小厮一个碎银子。
孙府小厮忙将碎银子塞进怀中，笑的一脸讨好：“这好认啊，两位小姐年岁相差三岁呢，看着年长的自然是大小姐。”
“这话可说不准，长得美的女子有时又辨别不出年龄。”
“这倒是，我觉得还是大小姐更好看些，喏，就是刚才掀开帘子的那个。”
得了这话就够了，随从道了谢后就去薄晨彦那里复命。
而这位孙府的小厮不是别人，正是顾庭容特意吩咐跟着孙如锦秦如烟出门的徐卯。
徐卯回府后就去了春归堂回禀，顾庭容听闻经过，愣了半晌。
她交代徐卯的是，不管永平侯世子看上谁，他都得引导他们认为那人是孙家大小姐孙如珠。上一世薄晨彦看上的是孙如锦，她以为这次不过是将妹妹说成姐姐。
没想到，这次薄晨彦看上的是秦如烟……
是了，上一世孙如锦并没带着秦如烟出门，孙如锦的容貌不错，正如孙若谦也长得俊俏一样，这孙家的长相倒是遗传的很好。
不过这一世秦如烟也跟着去了，比起容貌来，孙如锦到底是年岁还小，没有完全长开，和秦如烟一比，难免落了下风。
加上那秦如烟为了笼络孙若谦的心，练就不少魅惑男人的手法，浑身透出来的娇媚不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能比的。这么想想，薄晨彦会看上秦如烟也很正常。
虽然与她预想的略有差异，但不影响结果。
“你去盯着薄晨彦，看看他是什么想法，必要的时候，引导他动娶妻的念头。”徐卯正要告退，顾庭容又叫住他，“把情况告诉少虞吧，这事让少虞去办。对付这种人，他很在行。”
听说二公子来了京城后就混迹各处酒楼瓦舍，如今狐朋狗友一堆，对付薄世子这样的人，二公子还真是合适。徐卯深以为然。
眼见着公中的银子快见底了，却没的进项。为了节流，秦如烟自接手中馈起，对各院开支又有所减少，尤其是红姨娘那边。
因着红绫勾走孙若谦的事，秦如烟对她怀恨在心，专在吃穿用度上使劲克扣。红绫刚抬为姨娘的时候，除了拨给她一个丫环伺候，其余衣裳首饰一件没给，只有顾庭容从自己私房里拿了两匹布和一套首饰给她。至于一日三餐上，几乎与她做丫环时无异。
秦如烟不是没想过被红绫上眼药，事实上红绫确实在孙若谦面前提了自己的处境。可孙若谦连帮她来问一句都没问，秦如烟便知道，孙若谦脑子还是有理智的，清楚公中拮据，为了大局不会在小情小爱上多费银子。
除了红姨娘外，秦如烟给孙如珠的嚼用也略差，同样是府中的小姐，孙如珠就过的不如孙如锦，谁叫孙如珠多次给秦如烟难堪，而孙如锦却来示好呢。
如此过了几日，好不容易等来皇上封赏，可皇上却只赏赐了物件，一点金银都没赏。皇上赏赐的东西又不能拿出去换钱，对孙家来说这些封赏对眼前的困局没有一丝作用。
秦如烟只能处处克扣，背地里不知道遭受多少人的暗骂，她压根顾不上别人的想法了，因为公中没银子了……
大厨房要领钱采买，账房给不出银子，管事就到菊香榭来要。
秦如烟实在无法，就匆匆来找顾庭容。
“秦姨娘，你答应接下中馈的时候就该知道，中馈不是那么好管的，不然我何必将此事交给你？交给红姨娘不行吗？”顾庭容失望地说着。
秦如烟忙应着：“是是，我知道打理中馈不容易，我也在努力学着，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钱了，我纵是有管家的本事，也什么都干不了啊。”
“你这话便是不知当家主母到底要干些什么。三年前我嫁给大爷时，公中分文没有，我不是好好地让大家度过了三年吗？无米之炊我能做得，你就做不得？”
“夫人嫁妆丰盛，自然可以用体己补贴，我出生家贫，又是妾室，哪有嫁妆……”
“我的嫁妆丰盛？再丰盛能养的了这一大家子三年？旁的不说，光我送到临江老宅供你和大爷生活的银子就有上千两吧？我要是光靠嫁妆银子，够花吗？”
秦如烟被问住了，三年里京城送来临江老宅的银子数目，孙若谦没有瞒着她，所以她都是知道的，而且自己还私下藏了一部分。她一直以为顾庭容有无穷无尽的嫁妆，所以可以任孙府予取予求。
难道不是？
“我虽在春归堂养病，也不是对府中事一概不知。你节省开支的做法做的很好，可不能光节流，还得开源不是？你再想想开源的法子，公中不就有钱了？”
秦如烟仍是满面愁容，顾庭容冷了语气道：“我这里倒是能拿出些银子来，只是你一没钱就找我来要，府里的主子下人知道全靠了我，那你掌着中馈之权又有何威信可言？我若是换了红姨娘来掌家，不是也没区别？”
顾庭容的话恰到好处地戳到了秦如烟的敏感点，秦如烟是有野心的，她一直想成为孙府女主人，取顾庭容而代之。如今拿到了管家权，正是给自己树立威信的时候，怎么还能依靠顾庭容呢？
而顾庭容两次拿红姨娘和她比，更是令她不甘，她还能比不过一个丫环出身的贱妾？
“夫人说的是，打扰夫人养病，是妾身的不是。府中之事您只管交给我，我定会将府里打理的井井有条。”
顾庭容微微一笑：“你懂了便好。日后有难处，也还是可以来找我，能帮的我自然会帮你。”
秦如烟半信半疑，她知道红绫被抬为姨娘时，顾庭容可是送了好东西给她的，她定然也有心扶持红姨娘。
红姨娘已经得孙若谦宠爱了，若是再得顾庭容看重，那她往后还有立足之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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