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秘书的镜片突然爆出裂纹,周云帆的子弹擦着祁梦蝶的发梢穿透领针。
爆裂的金丝边碎片中,微型发报机的零件叮叮当当洒在荧光溪流里。
陈副官猛踹实验台残骸,生锈的铁柜轰然倒下截断孙秘书翻滚的路径。
"小心花粉!"祁梦蝶的警告混着血腥味冲出口腔。
那些沾在孙秘书鞋底的蓝楹花粉遇水即燃,幽蓝火舌突然顺着雨水沟壑窜向存放档案的木柜。
周云帆扯开渗血的衬衫下摆,玫瑰刺青在火光中妖异绽放,他扑向林教授的动作带起一阵裹着灰烬的风。
爆炸的热浪掀飞最后几页《密码学通论》时,祁梦蝶的解剖刀终于割断孙秘书的怀表链。
表盘背面镶嵌的微型胶卷滚入污水渠,被她军靴底暗藏的磁石牢牢吸住。
林教授在浓烟中发出夜枭般的笑声,枯瘦的手指突然扣住周云帆渗血的腕骨。
"想要密码母本?"老人浑浊的眼珠倒映着冲天火光,德语单词混着血沫喷在圣母像裂开的眼眶里,"明日子时,我要看到三年前梧桐道排水渠里的铁盒。"
祁梦蝶的后脑重重磕在翻倒的试剂架上,记忆宫殿的某扇门被撞得轰然洞开。
1940年的暴雨夜,教会医院蔷薇标本瓶里漂浮的柳叶,叶脉间用显微墨水写着的正是六芒星坐标。
她终于看清那片柳叶背面发霉的德文字母——林澜秋,教授失踪多年的独女名字。
"您女儿还活着。"她嘶声喊道,喉咙里铁锈味越来越浓。
燃烧的蓝楹花化作灰蝶扑在孙秘书扭曲的脸上,陈副官正用枪托猛砸他试图摸向引爆器的右手。
林教授佝偻的背影突然凝固。
周云帆耳后的刺青渗出血珠,顺着脖颈流进染红的衬衫领口。
他摸出藏在怀表夹层的水晶柳叶,叶尖挑着的荧光药剂正与污水渠里的蓝火产生共鸣。
"圣玛利亚药房的标本瓶..."老人踉跄着走向炸开的墙缝,月光将他佝偻的影子拉长得像截枯藤,"每周四清洁工会用乙酸擦洗瓶壁。"
祁梦蝶的太阳穴突地刺痛,1940年9月17日的记忆如潮水倒灌。
她看见暴雨中的白大褂身影用柳叶蘸着乙酸,在标本瓶内壁写下加密公式。
那个转身时露出玫瑰刺青的侧脸,此刻正与周云帆染血的面容重叠。
陈副官的惊呼声被突如其来的枪响切断。
孙秘书的左手竟还藏着微型手枪,子弹击碎了最后半面完好的玻璃窗。
周云帆将林教授扑倒在圣母像后的阴影里,飞溅的大理石碎片在他后背划出十字血痕。
"带他走!"周云帆的德文命令混着血腥气砸在祁梦蝶耳畔。
她摸到军装内袋的磁石钥匙,三年前从教会医院带出的铁盒正在特工总部地窖发出共鸣。
燃烧的档案柜轰然倒塌,在孙秘书癫狂的笑声中,林教授枯枝般的手指突然死死扣住她的武装带。
老人染血的嘴唇擦过她耳际,德语单词烫得她浑身战栗:"密码母本需要活体声波验证...我女儿的..."未尽的话语被更多枪声吞没,祁梦蝶的瞳孔里倒映着窗外升起的信号弹——那是总部接应组遇袭的红色警报。
周云帆的体温透过染血的衬衫传递过来,玫瑰刺青在火光中明灭不定。
当陈副官终于卸掉孙秘书的下颌关节时,林教授正将烧焦的银箔纸碎片塞进圣母像开裂的基座。
月光突然暗了一瞬,远处传来有轨电车轧过铁轨的声响,像是某种加密摩斯电码的节奏。
祁梦蝶摸到周云帆掌心暗藏的金属柳叶,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三年前那个暴雨夜,男人从火场抱出的铁盒发出的共鸣。
林教授突然用染血的手指在圣母像底座划出三道刻痕,正是教会医院标本瓶缺失的坐标参数。
"明日子时..."老人嘶哑的嗓音被夜风吹散,浑浊的瞳孔里跳动着幽蓝火光。
周云帆的体温正在急剧下降,耳后刺青渗出的血珠却愈发鲜红。
祁梦蝶望着信号弹染红的夜空,突然听懂那些此起彼伏的爆炸声里,藏着与孙秘书怀表齿轮完全契合的节奏。
陈副官撕开急救包时,一枚沾着蓝楹花粉的弹壳滚到祁梦蝶脚边。
月光恰好照见弹壳底部的六芒星压痕,与污水渠里渐渐成型的荧光密码形成残酷的镜像。
她攥紧磁石钥匙,听见总部方向传来第二枚红色信号弹的尖啸——那本该是接应组就位的绿色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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