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体中心地下配电室里，陈阳的瞳孔在应急灯下收缩成针尖。他的左臂皮肤完全透明，皮下发光的神经脉络正以每秒三十次的频率闪烁——这是认知病毒反向感染昭和系统的生物编码。
"还剩四十七分钟。"林晓将机械相机拆解成零件，老式胶卷浸泡在从消防栓接来的水里，"等投影开场时，把胶卷塞进全息发射器的散热口。"
陈阳的神经接口突然刺痛，意识中浮现出张明在后台调试设备的画面。他看见那台号称"城市大脑"的主服务器，内核竟是昭和十二年制造的军用差分机，齿轮间卡着半片发黄的人体颞叶组织。
"他们用生物计算单元..."陈阳用美工刀在墙上刻出神经回路图，"这些取自早期实验体的脑组织，是突破图灵测试的关键。"
地下通道突然传来机械犬的抓挠声。林晓将浸泡后的胶卷缠在电击棒上，淡蓝色的化学荧光在黑暗中画出毒藤般的纹路。当第一只机械犬撞开铁门的瞬间，陈阳挥棒击中其鼻部的传感器，胶卷上的化学药剂立即熔毁了量子芯片。
"走消防通道！"林晓掀开天花板隔板。两人在通风管道里匍匐前进，陈阳的神经脉络在地面投下蛛网般的影子。管道外传来观众的欢呼声，开幕式全息投影正在测试，那栋幽灵大厦的虚影穿透钢筋水泥，在体育馆上空缓缓旋转。
控制室门口的瞳孔识别器突然报错。陈阳扯开左臂皮肤，将发光的神经脉络按在传感器上——昭和系统的防御程序把这识别为最高权限。金属门滑开的刹那，张明正将某个浸泡在福尔马林中的大脑接入主机，脑组织表面的芯片刻着陈阳的身份证号。
"你是我最完美的作品。"张明转身时，后颈的神经接口伸出数十根数据线，"二十年前种下的认知病毒，终于等到收获季。"他挥手启动全息界面，十万个沈阳市民的脑波图谱在空中交织成金色牢笼。
林晓的机械相机突然自动对焦，闪光灯在数据牢笼上烧出缺口。陈阳扑向主控台，发光的左臂直接插入数据接口。意识被拖入昭和系统的瞬间，他看到了更恐怖的真相——每个市民的梦境都被改造成虚拟城市的零件，而自己的记忆正是整个系统的启动密钥。
"认知收割进入倒计时！"警报声响彻体育馆。陈阳在数据洪流中抓住一段加密记忆：六岁生日那天，父亲在蛋糕里藏的并非玩具，而是微型神经刻录机。那些所谓的童年美好回忆，全是张明编写的认知模因。
现实中的陈阳突然抽搐，左臂神经脉络暴涨。林晓将浸泡过的胶卷塞入全息发射器，老式胶片上的银盐颗粒与量子光束发生反应，在幽灵大厦表面蚀刻出1937年的奉天城防图。
"不可能！"张明的数据化身开始崩溃，"这是...满铁的最高机密..."
陈阳趁机将神经病毒注入系统核心，整个奥体中心突然断电。在备用电源启动前的十二秒黑暗里，观众席爆发出惊恐的尖叫——那栋虚影大厦第一次在所有人眼中显露出真实面目：钢筋骨架间挂满神经突触般的电缆，每个窗口都映出昭和时期的活体实验画面。
林晓抡起消防斧劈开主服务器，发霉的差分机齿轮间卡着三十片大脑组织。陈阳扯断连接张明的数据线，发现那些线缆末端竟是脊椎穿刺针——这个深蓝科技的总工程师，早已将自己的神经系统改造成生物路由器。
"认知革命...永续..."张明倒下时，机械义眼弹出张泛黄的照片：1987年的实验室里，少年时期的他正给五岁的陈阳注射紫色药剂。
暴雨突然穿透奥体中心的穹顶，陈阳在观众四散奔逃的洪流中踉跄跌倒。他的左臂神经脉络已蔓延至胸口，皮肤下跳动着与幽灵大厦相同频率的荧光。林晓扶起他时，发现体育场外的城市天际线正在扭曲——那些被反向感染的神经病毒，正通过5G基站向全城扩散。
"去电视台！"陈阳咳出带荧光的血沫，"用你的胶片...制造认知疫苗..."
高架桥上的追逐战持续了七分十二秒。当林晓驾车撞开演播室大门时，陈阳的右眼已经晶化，虹膜上浮现出昭和系统的启动代码。他将神经脉络接入直播设备，整个沈阳的电子屏幕突然播放起被篡改的记忆——1998年的病房、2005年的神经手术、2023年的认知污染。
"现在插播紧急新闻。"林晓将胶卷塞进读片机，老式摄像机对准她带伤的脸，"深蓝科技正在用二战技术控制你们的意识，那栋大厦是..."
直播信号突然中断，陈阳的神经接口迸出电火花。他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千家万户的窗户接连亮起——那些被反向病毒感染的市民，正用各种方式破坏着家中的电子镣铐。在某个客厅的监控画面里，小女孩用蜡笔涂掉了幽灵大厦的窗户。
当特勤组的激光瞄准器红点锁定两人时，奥体中心突然传来爆炸声。那台承载着昭和系统的差分机在火光中解体，燃烧的齿轮碎片划过夜空，像一场逆向坠落的流星雨。
陈阳在昏迷前听到最后的电子音："认知污染清除率19.3%，疫苗正在扩散..."他的左臂神经脉络逐渐暗淡，皮肤上浮现出沈阳地铁线路图——那些发光的纹路，正与城市地下的神经管网完美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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