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量河的支流渐渐变宽,幽蓝的光也淡了些。这里离内地核远了,压力小了,空气不再是液态,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了。
“有东西。”贝吉塔忽然停下,拳握紧。
黑暗里,有东西在动。
不是魔罗的残识。
那东西很轻,像羽毛,一片一片,从黑暗里飘下来。触到他们的气时,会亮一下,淡金色的,像萤火虫。
“是地球的能量碎片。”孙悟空的气散开,轻轻托住一片。碎片在他掌心转,像在跳舞,“刚才我们净化魔罗的时候,它自己掉下来的。”
碎片越来越多,像场金色的雨。落在能量河的水面上,激起一圈圈涟漪,很好看。
“在谢我们。”贝吉塔的拳松了,眼神也软了些。他抬手,一片碎片落在他手背上,凉丝丝的,像露水。
他们继续走,金色的雨跟着他们,像条会发光的尾巴。
到了下地幔,压力又变了。这里的金属矿脉多,像无数条龙,盘在黑暗里。有的矿脉还在流,像熔化的银,有的已经凝固,硬得像铁。
“上次在这丢了个探测器。”贝吉塔踢了踢脚下的金属块,“布尔玛骂了我三天。”
孙悟空笑了,“我捡了个回来,她又骂我多管闲事。”
探测器是布尔玛做的,能测地幔的压力和温度。五年前他们来的时候,丢了不少。有的被岩浆融了,有的被金属矿脉吞了。
“她就是嘴硬。”贝吉塔的声音低了些,“那探测器,她做了三个月。”
黑暗里,忽然传来“咔哒”一声。
很轻,却很清楚。
像什么东西碎了。
两人同时停下,气瞬间绷紧。
是从左边的矿脉里传来的。
那里的金属是暗红色的,像凝固的血。刚才他们清理魔罗残识的时候,这片矿脉动静最大,现在却静得可怕。
“不是魔罗。”孙悟空的气探过去,很轻,“比他的残识弱,也更……散。”
像一堆没串起来的珠子。
贝吉塔的气也探了过去,淡紫色的,像条小蛇,钻进矿脉的裂缝里。“是能量块。”他说,“被魔罗污染过,现在自己碎了。”
果然,又传来几声“咔哒”响。矿脉的裂缝里,掉出几块暗红色的东西,落地时碎成了粉末。
“地球在自己清理。”孙悟空望着那些粉末,“就像人会脱皮,把不好的东西甩掉。”
粉末被能量流一吹,散了,没留下一点痕迹。
他们继续走,金色的雨还在下。
到了上地幔,温度高了很多。岩浆像条河,在脚下流,咕嘟咕嘟地响,像在煮什么。这里的能量波动很烈,像刚醒的野兽,不太友好。
“小心脚下。”贝吉塔忽然说,指着前面一块浮在岩浆上的岩石,“那下面是空的,踩上去会掉下去。”
孙悟空跳过去,果然,脚下的岩石晃了晃,下面传来空洞的回响。“五年前在这掉下去过。”他笑着说,“爬了半天才上来。”
“我拉你的。”贝吉塔跟过来,语气有点硬,“你忘了?”
孙悟空当然没忘。那时他被魔罗的气缠住,掉进了岩浆下的空洞,是贝吉塔拉着他的手,把他拽了上来。那只手很烫,因为用力,指节都白了。
“记得。”他说,声音很轻。
岩浆里忽然冒出个东西,像个泡,很大,暗红色的,里面裹着什么。泡破的时候,喷出一股热气,带着股焦味。
“又是能量块。”贝吉塔皱眉,“这地方污染得比想象的重。”
他们的气同时散开,像两把大扫帚,把那些刚冒出来的能量块扫到一边。让岩浆里的能量流慢慢磨掉它们的凶性。
“快到地壳了。”孙悟空望着前面,那里的黑暗淡了些,能看见地壳底部的轮廓,像块巨大的铁板,“上面的人,估计在等我们。”
贝吉塔没说话,只是加快了脚步。他的披风被岩浆的热气一吹,猎猎作响,像面小旗。
穿过莫霍面的时候,感觉很奇妙。像穿过一层水膜,从热的一边到了凉的一边。地壳的能量很稳,像个懂事的孩子,安安静静的。
“快了。”孙悟空的气已经能感觉到地面上的动静,很杂,有汽车的喇叭声,有机器的轰鸣声,还有……悟饭他们的气。
很稳,也很强。
他们在上面等着。
地壳的岩石层很厚,像块大蛋糕,一层叠一层。有的地方很松,能看见外面的光,有的地方却硬得像铁,是神龙强化过的。
“这里的硬度,果然够强。”贝吉塔敲了敲身边的岩石,发出当当的响,“九千亿兆倍,没吹牛。”
孙悟空也敲了敲,“布尔玛的计算,从来没错过。”
他们的气顺着岩石的缝隙往上走,像两条蛇,很快就找到了地壳的出口——一个不起眼的裂缝,在之前战斗过的城市边缘,离居民楼不远。
裂缝外面,阳光很亮。
有点晃眼。
他们从裂缝里出来,落在一片空地上。地上还有之前战斗的痕迹,坑坑洼洼的,但已经被清理过,洒了新的土,甚至还种了几棵小树苗,绿油油的,很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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