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妾身有所耳闻……不知当讲不当讲。”邱汾儿想了想，跪在地上，斗胆开口说道。
“噢？汾儿有话要说？说吧，朕允了。”皇甫元看见邱汾儿的脸，顿时和颜悦色起来。
要说这邱汾儿的脸，确实是独一份的绝色美艳，以至于万贵妃看她再不顺眼，也都没办法找机会下手，如今已经成为频繁被皇甫元召见的几人之一，地位也已经水涨船高，再不是先前的小舞女。
“是。”邱汾儿低头允诺，跪在地上娓娓道来，“陛下，妾身出身不高，入宫以前不过是锦绣戏团的一个小小学徒，每日吃的只不过是粗茶淡饭，跟着戏团讨生活。”
“嗯。”皇甫元坐在椅子上静静地听。
这也是他宠爱邱汾儿的原因之一，出身不高，给点宠爱也没关系，而且乖巧听话，不会有别的心思。
“可是，妾身在民间时，就曾听闻，这虎牙帮欺男霸女，专收保护费，或者做一些替人打架行凶之事。”
“哦？”皇甫元眉头微皱，“执法队不管？”
“这也正是妾身将要说的，那虎牙帮行事毫不避讳，似乎根本不怕执法队的管教一般。每每虎牙帮的人砸摊铺，亦或是强行征收保护费，都仿佛提前预料，又或者是城防队消息接收不够及时……”邱汾儿在戏团耳濡目染，是会把握讲故事的节奏的，她刚好在这里沉吟了一会，这几个呼吸的过程中，皇甫元的脸色也瞬间转阴。
“总之，”邱汾儿也不再拖延迅速说道，“这虎牙帮每次都和城防队擦肩而过，未曾被追捕过。”
“若是有人去官府告状，轻则不了了之，重则非打即骂，说是子虚乌有之事……”邱汾儿轻声说完。
皇甫元的眼睛却已经闭上，隐藏了他眼中奔涌的暴戾和愤怒。
好，很好。
皇甫元近乎被气笑了，这样的一个帮派，居然在底下人盘根错节的维护之下，他一点风声都未曾听过，最多也只是在一些事的边角料处出现，可也都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故，故而他从未在意过。
“虎牙帮的事，配合虹光殿一起查，命我的亲卫一起行动，查得越狠越好。”皇甫元睁开眼，眼眸甚至开始泛红。
“是。”那宫人领命。
“除此之外，岳岚学院学员向虹光殿举报，说万家小少爷万浩峰，也曾在比赛中短暂使用过这柄武器。”
“万家给出的说辞是，万少爷贪玩，乃是出门结交朋友，被朋友给的，之后已经丢弃。虹光殿无法定夺，若是陛下能给个答复，这事情，也好办许多……”
涉及朝廷命官的孩子，虹光殿必须小心谨慎。要知道，光是虹光殿内，就有不少人就是出自世家，内部势力交错，权衡之下，极难下决定，此番让人来问话，大意就是，担心得罪万家，想看看皇帝陛下的态度。
皇甫元眼眸微眯，万家这句话，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他，他的心中涌上一抹愤怒，难道说，万家已经同这虎牙帮勾结？真当他不存在不成？
当下，他毫不犹豫地说道：“就算无意，也须得严惩，起码休学一个月，好好反思。”
底下的宫人一惊，听皇帝陛下的意思，整个万家，也是需要反思的了。
但他只是个传话的，早就学会了不多问，只是低头回道：“是。”
皇甫元坐在位置上，心中实在烦闷异常，这万家，实在是太傲慢了！
他看了看宫人，又看了看跪在旁边的邱贵人，思索一番，朗声说道：“来人。”
李公公立刻进来，躬身询问道：“陛下，有何指示？”
皇甫元看着邱贵人，说道：“邱贵人善言直谏，有功，赐号为容，封嫔，赐住昭华殿，赏赐二十万金，苏杭锦绣二十匹，玉锦鞋一双。”
语毕，皇甫元手中的串珠扔在了桌上，为本次封赏落下尾音。
邱贵人还跪在地上，有些发蒙，她看着皇帝，忽然感觉周围的金光浮起来了一般，环绕在她和皇甫元之间。
“是。”李公公允诺，立刻安排了下去。
皇甫元微笑着把邱汾儿扶起，拍了拍她的手：“现在升了嫔位，吃穿用度也都更舒适了一些，有什么爱吃的，都同朕说。”
“妾身明白……”邱汾儿险些在这样的温柔之中晃了神，但这次，她也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多言。
“陛下，万贵妃在门口求见。”李公公躬身说道。
可这次，皇甫元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怒意和冰冷，他淡淡说道：“不见，让她回去。告诉她，若是教不好小孩，六皇子和九公主，她就别带了，交给淑妃去带。”
说罢，皇甫元牵着邱汾儿的手，继续回到了座位上，二人继续磨墨，好一番诗情画意。
门外，万霜吟在听见李公公传来的话之后，面色惨白，尤其是她在听见邱汾儿已经荣升容嫔之后，脸上又染上了一抹嫉妒的红晕。
“这个贱人，怎配获得陛下宠爱？！”她内心气得要发疯，但此刻她也没工夫去跟邱汾儿争什么，她知晓陛下现在正在气头上，她再说些什么都没用了。
万霜吟不再停留，她冷着脸，转身带着宫人就离开了。
回到宫内，万霜吟气得连着砸了好几个瓷器，一旁的宫人都在瑟瑟发抖，也不敢言。
“本宫当初就应该把那邱汾儿毒死在那宫殿！”万霜吟气得怒喝，越想越气，就连放在一边的果盘都掀了。
“娘娘……”门外走来一个宫女，似乎有话要讲，可当她看见一地的瓷片之后，又不由得瑟缩一下，想往后退去。
万霜吟捋了一下散落的额前碎发，冷静了些许，冷冷地说道：“说，什么事？”
“是……”那宫女眼见逃不掉，跪在一处干净的地方，低声说道，“宫外来人，万家人似乎在询问，虎牙帮的事……”
“哼……”万霜吟听见这事，就气得冷哼一声，“如今，陛下连我都不见，我还能说得上什么话？让那些小辈全都闭门思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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