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萧无垢没听清，听清了也以为没听清。
“妖皇，已经死了。”韩枫重复了一遍，一字一句，说得格外清晰。
“韩小友，你说的什么胡话！”萧无垢更加烦躁起来，三条触须一齐摆动，驱赶道：“走走走！不要再耽误时间了！否则，老夫都要怀疑你是个人奸了！”
一头猪，蓦地出现在面前。
噗！
萧无垢浑身剧震，差点连两颗眼球都当场瞪爆。
这、这气息？！
他研究九渊之地的血月封印，已有数百年光景！
追本溯源，九轮血月，正是妖皇吞噬了无数生灵之后，将精血怨魂投影到天空所凝聚。
可是现在，它竟从这头巨大的猪妖尸体上，感受到了一模一样的气息味道！
所以！
这猪妖……
萧无垢不可置信地连连摇头，震撼得差点要元神崩灭，颤抖着声音喃喃道：“不、不可能的……这猪妖，跟妖皇，有什么关系？莫非是妖皇的子嗣？”
“这是妖皇本皇。”韩枫没有意外他的反应，而是耐心地解释道：“数月前，妖皇率领妖族精锐，越过通天河，兵锋直指雄关城，前辈知道吧？”
“当然。”萧无垢神色一整，正色道：“妖族撕毁通天河协议，那便是大战将起！老夫也正是从那天开始设计，以血月盛会的名义，将众妖聚在九渊，打算趁妖皇不在，给它来个后院起火！”
唔，原来这血月盛会，干脆就是这位萧前辈搞出来的？
刚才很低调，完全看不出来组织者的模样。
韩枫微微一愣，但没有纠结细节，将猪妖尸体收回储物袋，避免气息招来妖物窥探，继续说道：“雄关城下，一场恶战……”
嘶！
尽管不是亲眼所见，但韩枫转述魏无尘的话，还是让萧无垢连连倒抽凉气，心驰神往，恨不得能穿越时空，亲自参加那场注定载入史册的战斗。
“……后来，妖皇被雷劫重伤，奄奄一息，带着残兵突出重围，逃到通天河。”
韩枫不是个合格的说书人，言辞过于简略，让萧无垢很难满足，但听到妖皇逃了，一下子就紧张起来，哪怕刚才亲眼看到了猪妖尸体，还是难以宁定。
他们这批老人，是亲眼见过妖皇恐怖的！
帝心引雷，魏无尘自残布阵，也只是让妖皇重伤而已，倘若逃回妖界，又是后患无穷。
“然后呢？！”萧无垢沉浸在情绪中，连忙追问。
“然后……”韩枫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道：“我在九神宗画笔峰上，射了一箭，侥幸赶上妖皇重伤无法抗拒，把它射杀在通天河上。”
扑通！
过度的震骇，让萧无垢一屁股坐在地上。
哦，这个被寄生的身体，已经没有屁股了，这一摔竟是摔出一片腐蝇群落，嗡嗡嗡恶心至极。
但他浑然不觉疼痛，一骨碌爬起身来，张大嘴巴，却沉默了半晌，才猛地惊呼道：“你射死的？！”
“是。不过也是众位强者重伤妖皇在前，我才能捡了个最后的便宜。”韩枫看着形象妖异的萧无垢，再想起魏无尘提到过，他当年被称作“玉面郎君”，不由得唏嘘不已。
“韩……韩道友。”萧无垢大口喘着粗气，歉意道：“刚才得罪了……你……您……莫不是用了隐匿境界的障眼法？总不会真的是化神境吧？”
开什么玩笑！
别说什么妖皇重伤，就算已经死透了，区区化神境的攻击，能伤到一根猪毛吗？
“前辈。”现在反而轮到韩枫催促，微笑道：“先破了封印，把这些妖物弄死，咱们再慢慢说话？”
啊！
好！
理应如此！
萧无垢迷糊了一下，只因妖皇之死给他带来太大的震撼，差点连正事儿都给忘了。
不过现在倒是简单了！
既然妖皇死了，那么这血月封印，其实已经没有了力量本源，研究了数百年的萧无垢要将其彻底破坏，也就不再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韩道友为我掠阵，看萧某的手段！”
现在萧无垢完全看不清韩枫，更不敢以前辈自居，毕竟这可是亲手射杀了妖皇的“高人”，光是这份功劳，就算大乾皇帝见了，也得礼敬有加！
不过，论及破开封印，灭杀九渊所有妖物，萧无垢毕竟布局了数百年，自然是计划周详，不允许有任何岔子。
借着血月的吸引，每隔数年，召开一次血月盛会，这也渐渐形成了传统，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妖物参与。
今日，便是最终收网的时刻！
本来按照萧无垢的想法，最难的一步，就是摧毁血月封印。
妖皇的手笔，非同小可，萧无垢做好了拼命的准备，哪怕用自己一死，能换了这么多妖物，也是值了。
但现在既然妖皇已经死去，封印变得孱弱，这条命也能保住了。
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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