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在妖界深处，已经成了滚滚大河的九渊边上。
一老一小，一个人类一个异形，忽然间放声大笑，笑声中包含着极其复杂的含义，又好像无比简单。
空中的九轮血月，已经消失无踪，变得一团漆黑，虽然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却只能依赖微弱的天光，勉强看清彼此脸上的笑容。
就在刚才，两人互相配合，一举坑杀了无数强大的妖物，让它们彻底葬身在九渊之中，尸骨无存。
虽然并非妖族当中的高层，但妖王妖尊级的存在，绝对是整个妖界的中坚力量。
若假以时日，谁敢说以后这里面不会涌现出许多妖祖甚至妖圣？
现在，它们没有这个未来了！
而这或许也意味着，妖族气数已尽，人类越过通天河，解放全天下的日子，真的不远了。
“来来来！韩宗主！”萧无垢虽然形象丑陋怪异，却显得极为兴奋，意犹未尽地说道：“刚才你说妖皇在雄关城下重伤，又被射杀在通天河的这一段，仔仔细细，从头到尾，再给老夫讲一遍？”
韩枫理解。
妖皇，堪称当世第一强者，也是压在所有人类头顶的，几乎不可逾越的那座大山。
尤其是当年曾经接触过，甚至战斗过的人，更在内心埋下绝望的种子，陷入悲观。
现在骤然听到妖皇的死讯，又以极小代价就击破了妖皇布置的血月封印，这对萧无垢来说，真的意义非凡。
于是，韩枫依言，不厌其烦地转述魏无尘的描述，只可惜雄关城之战，他也没有亲历，无法说清更多细节。
“萧前辈。”韩枫看着还是无法满足的萧无垢，笑道：“我当时不在雄关城，就只知道这么多了，若是以后你能见到魏真人，听他讲讲，那就更详细。”
不在？
萧无垢先是一愣，随即恍然。
这年轻人肩负着对妖皇发动致命一击的重大职责，当然要寻觅最合适最安全的地界，说不定还要倚仗强大的法阵加持，这才能完成史无前例的伟大壮举。
不在雄关城，也是合情合理。
韩枫并没有提及河伯率领通天河亿万河妖围攻九神宗的事情，望着萧无垢，话锋一转，问道：“前辈，你这副身体……”
“咳！”萧无垢满不在乎地摆了摆三条触须，轻描淡写地说道：“我来到妖界，不是奉了谁的命令，而是感觉到妖皇实力与日俱增，来日大战，人类说不定要抵挡不住。所以先一步想要混进来，做点该做的事情。”
“但后来我发现，若是人类的身体，行事诸多不便，虽然许多妖物也喜欢变化人身，但那股子妖气是很难模拟。”
“骗骗小妖还可以，到了妖王这个层次，就不容易遮掩过去。”
“一开始，我也懒得理会那么多，凭着灵剑犀利，杀一个是一个。”
“后来渐渐闯出名声，把几个妖圣都惊动了，差点就死在它们手里。”
“逃出来之后，却被这头最擅长寄生的妖圣，缠上了身体！”
“算是两败俱伤吧，它占据了我的躯体，但我也完全抹杀了它的神魂，然后尝试用元神驾驭妖化的身躯……”
“这大概是没人走过的路，我一边摸索一边研究，居然还真的搞出点心得。”
“现在你看，我有妖丹，而且是货真价实的妖王妖丹，任谁也不会怀疑我妖族的身份，但神智却由我完全掌控，我的心依然是人类的心。”
韩枫默然。
虽然萧无垢说得轻巧，但这其中真不知有多少艰难险阻，险死还生。
“嘿，韩宗主，你那是什么表情？觉得老夫不该如此？”萧无垢不用侧身就能看到韩枫的脸色，因为他眼球本来就在侧面。
“哪里哪里。”韩枫肃容道：“萧前辈孤身仗剑，深入妖族腹地，将个人生死荣辱都置之度外，堪为后世楷模！晚辈只是想到一桩难题，想要请前辈指点。”
“唔，你说说看。”萧无垢闻言也变得认真起来。
别看眼前这个九神宗主年轻，他可是亲手射杀了妖皇，说不定表面的化神境只是遮掩。
“敢问萧前辈。”韩枫认真问道：“被那妖圣寄生之前，前辈已经在妖界待了很多年？”
“当然！”萧无垢脸上泛起追忆的神色，傲然道：“至少五百年！嘿嘿！五百年间，老夫剑下不知杀了多少大妖，妖王以下的数不清了，光是妖祖就有二十余头，后来还有两个比较弱的妖圣被我宰了！”
“那个时候，提起人面剑神四个字，能止小妖夜啼呢。”
噫！果然好强！
韩枫神色微变。
妖祖也就罢了，这位萧前辈，竟然连妖圣也能斗杀，哪怕是他自谦说的“比较弱”，但境界相同的情况下，又有哪个大妖，修炼到了妖圣级别，没有点压箱底的妖法神通？
简单一句话，背后却隐藏着惨烈战斗，可以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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