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已经‘绿叶成荫子满枝’了!”
因此,抬头望着杏子,舍不得离开。
又想到邢岫烟已经定了夫婿这件事,虽说男婚女嫁是人生大事,不能不办,但不免又觉得少了一个好姑娘在身边。
用不了两年,邢岫烟也会像这杏树一样“绿叶成荫子满枝”(结婚生子)了。
再过几天,这杏树的杏子落了,枝条也空了,再过几年,邢岫烟恐怕也会乌黑的头发变成白发,红颜不再,面容憔悴了。
想到这里,宝玉不禁伤心起来,就对着杏树流泪叹息。
正在他悲伤感叹的时候,忽然有一只雀儿飞过来,落在树枝上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宝玉又发起了呆性,心里想道:
“这雀儿一定是杏花正开的时候它曾经来过,如今看到没有花了,只有叶子和果子,所以才也在这里乱叫。
这叫声听起来一定是啼哭的声音,可惜公冶长(传说懂鸟语的人)不在眼前,不然就可以问问它。
只是不知道明年杏花再开的时候,这个雀儿还记不记得飞到这里来和杏花相聚呢?”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看到一股火光从山石那边冒出来,把雀儿惊飞了。
宝玉吓了一大跳,又听到那边有人喊道:
“藕官,你不要命了!怎么弄些纸钱进来烧?
我回去告诉奶奶们,仔细你的皮!”
宝玉听了,更加疑惑了,急忙绕过山石去看,只见藕官满脸泪痕,蹲在那里,手里还拿着火,守着一些纸钱灰在悲伤哭泣。
宝玉急忙问道:
“你在给谁烧纸钱呢?
快别在这里烧了。
你要是为了父母兄弟,你告诉我他们的名字,我到外面去叫小厮们打个包袱,写上名字去烧。”
藕官看到了宝玉,一句话也不说。
宝玉问了好几遍,她都不回答。
忽然,一个婆子气势汹汹地走来拉藕官,嘴里说道:
“我已经告诉奶奶们了,奶奶们气得不得了。”
藕官听了,毕竟还是孩子脾气,怕被羞辱没了脸面,就不肯跟她走。
婆子说:
“我就说你们别太得意忘形了,如今哪里还能跟你们在外面的时候一样随心所欲地乱闹呢!
这里可是有规矩的地方。”
她指着宝玉说:
“连我们的爷都守规矩呢,你算什么东西,跑来这里胡闹!
你再怎么着也没用,快跟我走吧!”
宝玉急忙说:
“她并没有烧纸钱,原来是林妹妹叫她来烧那些写坏了的字纸的。
你没看清楚,反倒错怪她告她的状了。”
藕官正没了主意,看到宝玉来了,心里本来又多了几分畏惧;
忽然听到他帮自己掩饰,心里由担忧变成了高兴,也就硬着头皮说道:
“你真看清楚是纸钱了么?
我烧的是林姑娘写坏了的字纸!”
那婆子听她这么说,越发凶狠起来,便弯下腰在纸灰里去拣那些没有烧尽的残纸,拣了两片在手里,说道:
“你还嘴硬?
证据都在这里呢。
我就和你到大厅上去评理!”
说着,拉起袖子,就拽着藕官要走。
宝玉急忙拉住藕官,用拐杖敲开那婆子的手,说道:
“你只管把那个拿回去。实话告诉你:
我昨夜做了一个梦,梦见杏花神跟我要一挂白纸钱,不能让本房的人烧,要找一个外人替我烧了,我的病就能好得快。
所以我准备了这些纸钱,好说歹说请林姑娘让她来,替我烧了祈祷祝福。
本来就不许一个人知道的,所以我今天才能好一些,偏偏被你看到了。
我这会子又觉得不舒服了,都是你冲了我!
你还要去告她?
藕官,你只管去,见了她们你就照我说的这些话讲。
等老太太回来,我就说她故意来冲撞神灵,盼着我早点死。”
藕官听了,越发有了主意,反倒拉着婆子要走。
那婆子听了这些话,急忙丢下纸钱,赔着笑脸,央求宝玉说:
“我原来不知道,二爷要是告诉了老太太,我这老婆子可就完了呀?
我现在回去告诉奶奶们,就说是爷在祭神,我看错了。”
宝玉说:
“你也不许再回去了,你要是不回去,我就不说。”
婆子说:
“我已经回去禀报过了,叫我来带她回去,我怎么能不回去呢?
这样吧,就说我已经把她叫到了,又被林姑娘叫走了。”
宝玉想了想,才点头答应了。那婆子这才走了。
这里宝玉仔细询问藕官:
“到底是为谁烧纸呢?
我想来,如果是为了父母兄弟,你们肯定都请人在外面烧过了,在这里烧这几张,一定有私下的原因。”
藕官因为刚才宝玉护着自己的恩情,心里十分感激,就知道他是和自己一样重情重义的人,便含着泪说道:
“我这件事,除了你屋里的芳官和宝姑娘屋里的蕊官,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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