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们想必是看花眼了,出去的时候,把风摇的树枝错认成是人了。”
晴雯说:
“别放屁!你们查得不严,怕担责任,还拿这话来敷衍。
刚才又不是一个人看见的,宝玉和我们出去有事,大家都亲眼所见。
现在宝玉吓得脸色都变了,浑身发热,我现在还要到上房去取安魂丸药。
太太问起来,是要说明白的,难道能听你们这么一说就算了?”
众人听了,吓得不敢出声,只得又到处去找。
晴雯和金星玻璃两人果然出去要药,故意闹得大家都知道宝玉被吓着了。
王夫人听了,急忙派人来看望,给宝玉送药,又吩咐各个上夜的人仔细搜查,还一面让人去查二门外邻园墙上夜的小厮们。
于是园里灯笼火把通明,闹腾了一整夜。
到了五更天,就传管家的男女,让他们仔细访查,一个个拷问内外上夜的男女等人。
贾母听说宝玉被吓着了,详细询问原因,众人不敢再隐瞒,只好回禀明白。
贾母说:
“我就料到会有这种事。
现在各处上夜都不小心,这还是小事,只怕他们就是贼,也说不定。”
当时邢夫人和尤氏等人都过来请安,凤姐和李纨姊妹等人也都陪侍在旁,听贾母这么说,都沉默不语。
只有探春站出来笑着说:
“最近因为凤姐姐身体不好了好几天,园里的人比以前放肆了许多。
以前不过是大家偷偷地玩一会儿,或者夜里坐更的时候,三四个人聚在一起,掷骰子或者斗牌,玩些小玩意儿,不过是为了打发困意。
近来越来越放纵,竟然开起了赌局,甚至有了头家和局主,还有三十吊、五十吊、一百吊的大输赢。
半个月前,竟然还有争斗打架的事情发生。”
贾母听了,急忙说: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早点回禀我们?”
探春说:
“我因为想着太太事情多,而且连日身体不舒服,所以没回禀。
只告诉了大嫂子和管事的人,告诫过几次,最近好点了。”
贾母急忙说:
“你一个姑娘家,哪里知道这里面的利害。
你以为赌博是平常事,不过是怕引起争端。
却不知道夜里既然赌博,就难免不喝酒,喝了酒,就免不了随意开锁进出。
或者买东西,找人,这深更半夜的,人又少,就容易藏贼、引奸引盗,什么坏事做不出来!
况且园里的姊妹们起居相伴的,都是丫头媳妇们,有好有坏,贼盗的事还是小事,要是再有别的事,哪怕稍微沾染上一点,关系就大了。
这事怎么能轻易饶恕!”
探春听了,就默默地回到座位上。
凤姐虽然病还没好,但精神比平常稍微差了些,现在见贾母这么说,就急忙说:
“偏偏我又病了。”
于是回头让人赶紧传林之孝家的等四个总理家事的媳妇来,当着贾母的面,训斥了一顿。
贾母命令立刻查出头家和赌家,有人告发的就赏赐,隐瞒不报的就处罚。
林之孝家的等人见贾母发怒,谁敢徇私,急忙到园里把人都传齐了,一个一个地盘问。
虽然大家免不了抵赖一番,但最终还是水落石出。查出了三个大头家,八个小头家,聚赌的一共有二十多人,都被带来见贾母,跪在院子里磕头求饶。
贾母先问大头家的姓名和赌钱的多少。
原来这三个大头家,一个是林之孝的两姨亲家,一个是园里厨房里柳家媳妇的妹妹,一个是迎春的乳母。
这是三个为首的,其他的就记不太清了。
贾母就命令把骰子和牌都烧掉,所有的钱都充公,分给众人,为首的每人打四十大板,撵出去,永远不许再进来;
从犯每人打二十大板,革去三个月的月钱,调到厕所去当差。
又把林之孝家的训斥了一番。
林之孝家的见自己的亲戚让自己丢了面子,自己也觉得没趣。
迎春坐在那里,也觉得没意思。黛玉、宝钗、探春等人见迎春的乳母这样,也有物伤其类的感觉,就都起身笑着向贾母求情说:
“这个妈妈平日里原本不赌钱的,不知道怎么的,偶然高兴才这样。
求您看在二姐姐的面子上,饶她这一次吧。”
贾母说:
“你们不知道。
大概这些奶妈子们,一个个仗着奶过哥儿姐儿,比别人有些面子,就生出事端,比别人更可恶,专门挑唆主子,护短偏袒。
我都是经历过的。况且要拿一个人来做个榜样,恰好就遇见了一个。
你们别管,我自有道理。”宝钗等人听了,只好作罢。
过了一会儿,贾母午睡,大家都散了出来,都知道贾母今天生气了,都不敢各自回家,只能在这里暂时等候。
尤氏就到凤姐那里闲聊了一会儿,因为她也觉得不自在,就到园里找众姐妹闲谈。
邢夫人在王夫人那里坐了一会儿,也到园里来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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