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影迷离着眼眸，看着与她缠绵的男人，心底涌起紧张的情绪，那紧张之中，夹杂着道不明的喜悦。
即便她曾经以为，他们或许要到正式结婚后，江临川才会对她做出这样的举动。但她也不排斥，现在就发生。
迟早，都是要发生的。
“临川……”
她抱着他，迷离地呼唤着他的名字。
几乎在那一刻，江临川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睁着眼眸，借着床头昏暗的夜灯，看清楚了身下的女孩。
穆影……
他在做什么？
他是把穆影当成了程雨吗？
身下的女孩衣衫凌乱，眼神迷离，她勾着他的脖子，含着笑意，等待他下一步的动作。
江临川那五分醉意片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些青春岁月里懵懂而单纯的爱恋，一次次闪现在他眼前。
他直起身子，甩了自己一巴掌。
“临川！”
穆影被他这一行为惊吓到了，在凌乱中也直起身子，抓住他的手：“临川，你这是做什么？”
“对不起，穆影。”
江临川抱住她，浑身翻滚着名为悲痛的情愫。
差一点，他就伤害了她。
而且是在把她当做别人的情况下，伤害她……
他怎么可以这么混蛋？他感情上的走失，已经是对她的亏欠和侮辱了，怎么可以对她再做出这种混账的事情？
如果不是出于真心的结合，那他和那些把男女关系当成家常便事的混球有什么区别？
穆影回抱住江临川，刚才的迷离和混沌也随之退散下去。她心里柔情百转，靠在江临川的肩窝里，细细地说：“临川，是我愿意的，你不要这样……”
江临川抱着她，眼眸望着夜灯发散出的浅浅光芒，心底的愧疚和自责更强烈了。
小影，你的“心甘情愿”，让我无地自容……
良久，他抱着穆影躺下，将她轻柔地拥在怀里。
“睡吧，你太累了。”他抵着她的头顶说。
江临川吞吐着微醺的气息，回想起他和穆影走过的这么多年，想起穆影第一次拿着一本数学笔记本，走到他面前，跟他说：“我的笔记可以借给你看，有什么不懂的，你再来问我。”
那时，那个女孩的眼里闪动着的都是聪慧和自信的光芒。
后来，那个女孩慢慢长大，越来越美丽，越来越出类拔萃，越来越充满自信……
他看着她攀上学业的高峰，走进充满竞争力的职场，在浮沉中依旧能够成为最出色的那个人。
他一直在等她，等她给他回应。
可是从什么时候起，这段守候了十几年的感情，变得这样龌龊和犹疑？他从什么时候开始，迷失了自己的心？
他不能放开穆影，因为他还爱她。
可是……程雨……
江临川痛苦地闭上眼睛，不愿再去想这些事情。
她握住江临川抱着她的那只手，嘶哑着声音问他：“临川，你爱我吗？”
良久的安静，安静到她以为他睡着了，今夜不会给她答案了，他温柔如梦幻一般的声音传来。
“我爱你。”
那晚，江临川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晚霞披满天边，他和程雨走过Y大的九十五级台阶，绕过会泽院，站在钟楼下，抬头看到晚霞落入钟楼顶端，那是一幅美丽无比的“钟楼接晖”景色。
一片海棠树叶落在她黑色的秀发上，他走上前，抬手为她取下那片树叶。
而后，他看到她那双灵动如清溪的眼睛，闪烁着光芒。
于是他低下头，吻住她的唇瓣，那唇齿间的味道，很甜，很甜。
我爱你，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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