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婆婆说今晚有事儿要跟她见面，最好避开江砚。
其实她大概能猜出谈话内容。
有一说一，母子俩对她这么满意，肯定不会出现给她笔钱，让她离开江砚之类的情况。
不是她爱往脸上贴金。
就说除了她，性子古板又不懂浪漫的江砚，能找到比她更优秀的？
不是这个，有可能就是他一直闭口不谈的那件事。
就是近期俩人在热恋期，江砚还挺黏她的，要想把人支开，好像还有难度。
正胡思乱想呢，腿上传来的痛感把她拉回现实，好家伙，不止自己走神，正给她搓肌肉的某人，这会同样若有所思。
骨肉匀称的小腿儿，不轻不重在他胸口踢了踢。
江砚回过神，又把她小腿儿握在手心，继续先前的动作，“桑枝，我今晚想回趟我家，看看老爷子，你……”
按礼节是想邀她一块儿过去，但想到今晚可能碰到他爸，估计还会有一场口角之争。
也是怕她看见家庭不和睦的画面，就有点犹豫。
桑枝眼前一亮，刚发愁没机会，眼下这机会不就来了？
“那你去，我今天好累了，状态也不好，就不跟你一块儿去拜访爷爷了。
反正距离回家还有段时间，啥时候挑个好日子再去。”
江砚松口气。
“那行，我今晚还回来。”
“没事，你多陪爷爷说会话，今晚就住那吧，既然要去就别磨迹了，快去快去。”
江砚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也没多说啥，麻溜走了。
夜里六点多，天刚黑没多久，桑枝就在招待所楼下跟未来婆婆碰面儿了。
周方君本来想换个地儿，避开儿子嘛。
还是桑枝说他回去看爷爷了，这才放心进招待所。
事关一家人都不乐意提的往事，周方君有点踌躇。
如果桑枝知道儿子现在背负着一条人命，会不会嫌弃他，对他有看法？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硬着头皮来吧。
桑枝将她的迟疑尽收眼底，也不追问，等她调整好心情主动开口。
五分钟后，周方君整理好语言，尽量不带任何主观情绪，将当年的事儿道来。
“所以说，胡玉的死会是他的问题吗？”
如果说一人本来是B型血，输成AB型的话，是有可能发生溶血反应死亡的。
但退一万步来说，这是医院疏忽导致的医疗事故，怎么都不可能埋怨到那个少年身上。
而且，老绿茶当时是说，看在夫妻俩面子上，不忍让他们的独子背负上杀人犯的名声，才早早将尸体火化。
但她怎么觉得。
这有点‘毁尸灭迹’的嫌疑呢？
“出现医疗事故后，医院办公室会上报上级卫生监督部门。
即使对方没尸检，写着她血型的入院病例也消失了，但医院跟卫监部应该有档案。
档案上有尸体表征记录。
她入院治疗后医生也会查房。
像是症状变化、用药情况、检查结果、心理状态多少都会涉及一点。
加上她当时是烈士子女。
医院会对类似人群开通特殊通道，会着重关注，她的体温血压心率饮食，甚至进食排泄睡眠都会有记录。”
人死太久，线索也少，只能从些蛛丝马迹来翻找线索。
其实这么多年，周方君不是没想过再追寻真相。
但胡玉死后没多久，就是轰轰烈烈的大运动，那时候整个社会秩序都乱了。
医院好些知情人都被下放，详细情况又不能问家属，怕在人伤口上撒盐，可以说，她是孤掌难鸣。
好在桑枝聪明，能从混乱里抽出来蛛丝马迹。
对啊，找不到血型来辅助，那就从其它细节证明。
不过多亏今晚来见桑枝了，不然这些医院里的门门道道，自己哪儿清楚啊。
“那我回去就着重去办这事儿，要是真让我查出点什么……”
她嘴上没说，但表情却是，要真被她发现胡玉的死另有隐情，一定要把那娘们碎尸万段。
还想再问些细节，敏锐的察觉到背后有人，一扭头刚好跟靠抱胸站在门口的儿子打了照面。
果然是当过兵的，脚步声真轻缓。
就是不知道他听了多少。
男人狐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们。
“趁我不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周方君见状松了口气，也不打算让儿子知道她们讨论了啥。
“我们娘俩儿说点悄悄话，怎么能让你知道，你怎么回来这么早？是怕我欺负了她？”
江砚招架不住，举手投降。
………
林艳梅买完菜回家，路过江家院子时，正好碰到下班回来的刘香兰。
往常二人都不怎么交流。
想到听来的事儿，一反常态的对她热情。
“刘姐，下班啦？”
刘香兰皮笑肉不笑的挤出一句嗯。
她白天想跟江方林解释下，谁知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找到人。
爱情不顺吧，事业也没进展，那晚明明跟日方投资商相谈甚欢，但对方迟迟不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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