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医院的医生，给唐玲简单看了一下额头被球砸到的地方，再做了几个基本的测试，确定她并没有脑震荡的症状之后，就让唐玲到隔壁房间的病床上休息去了。
校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你去躺一会儿，头不晕了以后就可以离开了。”
俞秋远却一副很不信任校医的模样。
他嘴里不停跳出各种专业的术语，和校医探讨了半天；后来，校医怒了，直接拍桌：“你要是觉得我资格不够，你就带她去三甲医院专家号看去，别在我这一直BB！”
唐玲觉得丢脸死了，使劲拉了拉俞秋远的胳膊，不停冲他使眼色。
俞秋远虽然完全无法心悦诚服，但还是卖了唐玲一个面子。他表情看上去闷闷的，像是还有很多话要说，可最后全吞进了肚子里。
唐玲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她用手指捏住俞秋远的衣袖，硬是把他带出了校医办公室。
在隔壁房间的病床上躺着，唐玲呆呆看着天花板，俞秋远就坐在她身边。
俞秋远看上去虽然表情并不和善，但他眉头是舒展的，以唐玲对他的理解，她知道俞秋远此时心情不错。
“诶！”唐玲叫了一声。
“嗯？”俞秋远眉毛一提，看着唐玲，那眼神深得仿佛要钻进唐玲心里。
唐玲摒住呼吸，和俞秋远这么僵持着对视了一秒，她再一个深呼吸，尽量用不经意的口吻说：“俞秋远，我问你啊，在你昏迷三年做的那个梦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俞秋远被这个问题问倒了，露出了孩子般困惑的面容。他五官皱成一团，应该是在回想有关那个梦的一切。
俞秋远说话的声音，就像一个迷了路的孩子：“梦里的你，很爱我。不管我如何伤害你，你的眼神里总是写着原谅。你对我依恋、信任，不管我对你说什么，你都没有过怀疑。”
“你把你自己一心一意地交给我。”
“可我，却不知道如何回应。”
俞秋远一瞬间，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是什么东西驱动着他，让他一口气往下说：“其实，你骂我的话，我回去仔细想过。”
“你问我‘把女人们当什么了！’我其实，从没觉得这应该是一个问题。”
“我从小到大，基本上是和奶奶一起生活。我父母忙，我隔十天半个月，也不见得能和他们见面一次。”
“从小，奶奶就告诉我，我们俞家，以后需要我去支撑。家族成员会不停更新换代，新鲜血液会输入进来，旧的血液会经历生老病死，再输出出去；我要用大局的眼光去看待这一切。”
“就像培育一棵需要一百五十年才能种植成熟的树，我需要耐心地为家族挑选适合的人，当作养料。而我自己，不能有太多的私人感情。”
“感情会让人脆弱，影响判断，我必须把所有精力集中在家族事业上，这是我的使命。人应该有使命感地活着，超越阻碍平凡人进步的那些小情小爱，志存高远。”
“所以——”俞秋远越说，眉头皱得越深：“除了你以外，其他所有的女人，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我不可以，对她们有太深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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