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爹没着急回答,他亲自给郑则倒了一杯茶水,这孩子之前都是种地杀猪出摊,近一年才开始收货,已经很厉害了,周爹不怪他。
郑则看着面前的茶杯,顿了顿,最后还是端起来喝掉了......大不了今晚再继续在院子里绕圈。
圪节村笋干多,可修路的风险比临泉村大。
绿林没去破坏它,山道没去惊动它,圪节村的村民在山坡上安稳住着,但若是修路,惊山动土开荒辟道,很难保证不出事啊。
“山坡上修路,不能修得直上直下,就得保持蜿蜒盘旋......你在响水村何处见过这样的路?”
郑则摇头。
“这样的路,是村民挖两锄头修成吗?”
郑则再次摇头。
这回不用周爹帮手,他自己往杯子里倒了茶,咕噜咕噜一口气喝掉,他已经被问得满身大汗。
樵歌沟的路他尚且可以召集人手自己动手修,圪节的路官府怕是都不敢接手。
“若你坚持要修,之后每次天上落雨、就算是半夜你也得睁着眼睛祈祷,祈祷天明后这路万无一失,若有差池,你一家赔上阿爹一家都抵不了一个村子的人。”
周爹语重心长地说:“明雷易见、暗礁难防,照阿爹来看,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樵歌沟更好破口。”
郑则只与樵歌沟一个村子提出修路想法且进入深度协商阶段,若是他另外两个村子也去商议就会发现人在哪里是一样的,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执。
“阿爹敢说,你若在临泉村和圪节村提出修路想法,遇到的问题不会比樵歌沟少。”
郑则听了站起来走动,来回两圈后说:“就算要赔地里玉米和树木,最多也就赔一年,他们要的也太多了。”
樵歌沟的两户村民协商换地后对所换的田地不满,向郑则索要赔偿,这行为看起来是贪心无度,周爹却有不同看法:“是人就会贪,说自己不贪的,是还没贪到自己的想要的东西。”
“占用农户土地就是要他们的命,一个人的命受到威胁,你还想让他们怎么讲道理?”
“小则啊,你不是夫子,你站在樵歌沟土地上时也不是农户,你不必要花时间试图让村民理解你的做法,他们看不到修路的好,难不成你也看不到吗?”
村民无知愚昧,但也不乏深知修路能改变村子命运的人,周爹让郑则不要被部分村民影响,更不要因此改变所做的决定,在他看来无需浪费时间在这种争执上,这些人光靠说,说不通,得让他们看到实实在在的好他们才信服。
郑则身处矛盾中被情绪影响,分不清事情的轻重缓急。
周爹抬头看他,说道:“什么是抢占先机:想方设法签订契约,立马动工修路,事已成定局,这才是最重要的。路修好后给村民带来便利他们才会认可你,你千万不要弄反了。”
郑则回到最初的问题:“难道真的要赔五年的占地钱吗?如此贪心反复,将来毁约岂不也是一朝一夕。”
周爹喊郑则走到他身边来,郑则不明所以但乖乖听话。等人走到身侧,周爹喊他弯腰,郑则也听话地弯了。可就在周爹咬牙切齿要打他脑袋时却反应极快地闪到一旁,还带倒了他自己坐的凳子,速度快得郑则自己都意外。
周娘亲在门廊听到动静,以为是周爹气得对孩子动手了,她赶紧伸头朝里头喊道:“阿年?你,你可别打孩子啊......”
“没有的事!”......想打也打不着。
“这不是会躲吗,”周爹拍了个空把自己气笑了,悬在空中的手又作势挥了挥,他压低声音道:“我打你会躲,人家喊你赔钱你就老实赔吗?”
郑则满脸尴尬地站在一旁。
周爹呼了口气,告诉他,这钱可以一分不赔、也可以只赔一年,看郑则的决定。
他已经得知两个孩子那日收货回来后就再也没去樵歌沟,他反倒笑了:“你且耐心再等几日,你不急,该别人急了。”
“你担心五年内村民阳奉阴违偷偷卖笋干,签之前可以修改契约内容,改为,规定村民每一年卖给你的笋干不低于某个数即可。”
虽然郑则现在知道给樵歌沟修路的是最好的选择,但他仍旧不免担忧。
他重新坐下来,把周舟问的问题再问一次:“阿爹,为什么一定要修路?”
在还没有得到收益之前先投入大量银钱,真的值得吗?一条路的钱投进去只收五年的笋干,值得吗。
这便来到周爹最想教郑则想明白的,站在商人角度思考问题。
周爹再次给两人倒茶水,“与其说修路为了赚钱,不如说是为你自己博一个机会。是短线生意和长线生意的区别。”
短线的快钱生意,好做,到了时节赶牛车千辛万苦进山拉货,后面可能会和其他商贩争抢,反正抢得多少是多少吧,抢得一趟赚一趟的钱。最后面临的问题可能是收笋干的商贩越来越多,越来越难赚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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