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有东西,明早记得拿,晚上别开门。”
“我走了。”
脚步声重了些,像是为了让人放心。声响渐渐远离,方素靠着墙壁软软滑坐。
后背全汗湿了。
有人深夜来访,有人深夜闲聊。
周爹点着油灯在床边写写画画,周娘亲睡不着,干脆坐起来和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
“感觉干活后,我饭量大了。”
“是嘛?有吗?”周爹应声,连身子都没转过来,敷衍的后果就是被人强硬掰过脸来看,周娘亲细眉微蹙,“我说真的,我是不是胖了点?”
周爹只好放下笔认真打量人,是长了点肉,但也没到胖的程度。
从前吃得精细量少,一直没长起来,如今干活出力,胃口大点也正常,“胖点好,健壮有力不易生病。”
那就是胖了,周娘亲叹了口气,伸手捶捶腿,说:“粗茶淡饭,竟也能长肉。”
这话叫周爹心下一动,他凑近妻子耳边低声问了一句。
周娘亲听后美目圆睁,下意识低头捂住肚子,想起旁的才松口气。为了缓解心跳加快的不适,她伸手打了一下周爹,真是吓着了,“胡说八道,正常着呢!”
周爹讨了打,脸色悻悻,抓住妻子的手亲亲无声道歉,看向纸张不敢再说话。
周娘亲兀自坐着,翻来覆去地想,显然对丈夫的话上心了,“可别乱来,小宝都这么大了,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
话是周爹先挑起的,这会儿过不去了,他将手里的纸笔放下,顺势接住话讨论:“真不要了?你我还算年轻,再攒一份家业也能成。”
“……”
汉子们都希望开枝散叶、多子多福……可她想不了太多,就是偏疼十几年一直陪在身边的独子。
周娘亲就着幽幽灯光看向丈夫,钱财养人,前半辈子他过得富足顺当,养足了面相神态,近两年的艰难没有磨损他的精神气,反倒因为岁月沉淀多了几分豁达气度。
这样的人在哪里都过得不差,如果他真的想要……
“从前想也没有,现下要也不见能。”
“你想要,就自己要去吧!反正家里的东西要留给小宝。”
她说完就躺下,长发胡乱撒在枕头也不理会,拉起被子一盖,丈夫的脸不想看了。
周爹一愣,自己要,他自己上哪要去。
明明就是睡前闲聊,随口扯到的一句,怎么就惹到人了,这下是真的有点慌,周爹挪到妻子身边哄道:“哎哎,别气啊,家里的东西当然要留给小宝,没说不给,不是,我哪句说错了?”
“犯人砍头前还有顿断头饭呢,我这案子怎么不明不白,兰清大人,冤枉啊……”
周舟哪里知道娘亲为他和爹爹恼上了,他这会儿笑眯眯等着,期待郑则量身高。
为了让人看清楚,他特意举高油灯,脑袋顶上的汉子又是“啧啧”、又是“哎”,听得周舟好奇心愈发强烈,眼睛不停往上瞄,“到底怎么样嘛!长了吗,……没长吗?”
郑则就是不回答,手上的小刀磨磨蹭蹭在门边划,都划半天了,周舟语气带了点恼意:“郑则!”
“喊错了,不给看。”
周舟生气转身,郑则早有预料地一巴掌盖住划痕,连带去年划的也一并遮得严实。
“给我看!”可惜他端着油灯,一只手死活拉不动,周舟无奈服软,换了个称呼:“……小则。”
墙上的手没有挪动半分,使坏的人故意望天望地,显然不太满意。
“小气,不就是白天没带你出门吗,小气鬼小则。”周舟叉腰往回走,撅着脑袋赌气道,“我偏不看。”
明早再看,郑则真能捂一晚上不成,这人肯定会挤进他的被窝,抢被子睡觉。
眼看煮熟的鸭子要飞,软乎乎的夫郎要跑,郑则右手又在墙上捂着,他只好伸出长脚把人往回勾,姿势狼狈地哄道:“别走别走,小宝——再喊一声铁定给你看。”
“你不想知道高了多少吗?”
周舟心中一喜,哈!真的长高了,他果断转身笑眯眯贴近人,不计前嫌哄道:“小则,小则哥哥~好相公,最好的相公,哎呀快给小宝看吧。”
说到最后忍不住拉扯,两人黏成一团。
“求你。”
扯不动,求得十分果断。
也不知是哪一句喊到郑则心坎上,油灯不算明亮,可他那涨红的面庞——瞧得那叫一个一清二楚!
表情快要大笑又强行忍住,嘴唇紧抿,视线左右躲避,嘴角翘得老高。
不笑出声是他最后一点无意义的坚持。
那脸上早就写满俩字:爽了。
“咳,咳咳,”郑则终于低头,看向眨眨眼睛还在认真求自己的周舟,受不了,最后逃不过破功,闭眼笑得一抖一抖。
疯癫小则……周舟逐渐快失去耐心,“冷呢,烦人,再不给看我走了。”
这人终于慢吞吞挪开手指,“哇!高了这么多吗,你有没有故意划高?”
郑则靠在墙边摇头:“绝对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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