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众人作别,江意的心境反倒比来时更添几分豁达。
她带着花姑,离开风沙漫卷的坤州燧石城,一路向东北而行。
在北玄时,玄英剑宗居于东北雪域群山之中,在九州,东北仍旧是雪域群山,但却成了琴帝的隐居之处。
琴帝不像其他几个帝君,她不设宗门,独来独往,隐居的行宫中也只有寥寥几个精通乐道的琴徒,没有亲传弟子。
据说这些琴徒都是琴帝隐姓埋名,在市井间游走时收下的。
趁着玄都观那边的分身还在闭关,江意想要先去探探琴帝的虚实,从难易程度上来看,琴帝是最难见到的一位。
旅途迢迢,数月光阴皆在碧波万顷的海上渡过。
江意盘坐船头,不再如初入九州时那般刻意疏离,开始静心体悟这方天地独有的玄妙。
海天相接处,偶尔巨鲸吐纳,水柱如虹,引得花姑啧啧称奇。
“意,红璃独自待在玄都山真的可以吗?她那么顽皮!”
花姑坐在江意身侧,跟她一起看夜幕星河,她们二人皆是朴素的散修打扮,花姑染了黑发,青霄化作一支木簪,戴在花姑脑袋上。
江意笑道,“她顽皮是为了故意气我,其实她机灵着呢,我们就算待在琴州不回去,她也能帮我处理好玄都观里的事情,她的血脉天赋近乎完全激发,魅惑加幻形,扮成易羡鱼的样子易如反掌。”
花姑想象着那场景,噗嗤一笑,“那她肯定又要骂你了。”
两人相视一笑,江意离开前就跟红璃交代过,还把昭明留给红璃,自己只带走了曜灵剑。
海船靠岸,踏入琴州地界,空气中仿佛都流淌着丝竹管弦的余韵。
码头上,卸货的脚夫哼着悠扬的号子,街巷两旁,店铺鳞次栉比,十之八九挂着琴轩、箫馆、琵琶坊之类的招牌,琳琅满目的乐器陈列其间。
行人往来,大都带着各式各样的乐器,街角空地,三五修士随意聚拢,或鼓瑟吹笙,或抚琴弄笛,技艺未必多么惊世骇俗,但那眉宇间的专注与沉浸,无不彰显着此地乐道早已融入修士的日常修行与生活之中,别有一番风情。
“此地当真是处处有乐,人人如痴。”
花姑跟在江意身侧,目光流连于那些精巧的乐器,看到一个摆满各种陶土乐器的摊位,花姑快步跑过去。
摊主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手指粗糙却灵巧,正捏着一只未上釉的陶埙吹奏,音色古朴苍凉。
“真好听!”
江意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莞尔一笑。
已经决心融入此地,体味此间风物人情,便无需再如浮萍过客般吝啬。
江意上前,“老丈,这陶笛何价?”
老者停下吹奏,咧嘴一笑,“姑娘好眼力,这‘云水埙’最是易学,音色也好,三块玄石,拿去便是。”
江意摸出三块玄石,老者乐呵呵地将那小小的陶笛递到花姑手中。
花姑接过,学着方才老者的样子放在唇边,小心翼翼地一吹。
呜一声略显生涩的短音响起,花姑眼中顿时漾开纯粹的喜悦,如同得了新奇玩具的孩童。
江意看着花姑难得流露的真切欢喜,又摸了摸自己空瘪的储物袋,心中苦笑。
这一路过来,为了当个‘大善人’,她见到孤苦病弱就解囊相助,又购置了不少沿途风物志与杂书,没有干劫富济贫的勾当,如今已是囊中羞涩。
客栈的房钱,怕是拿不出了。
江意带着花姑在码头街道中闲逛,目光扫过街边,见不少修士席地而坐,或抚琴,或弄箫,或击打奇特的石磬,面前摆着陶碗,偶有过路人驻足聆听,觉得好,便会丢下几块零碎玄石或灵材。
“原来如此……”
江意心中一动,当即寻了一处人流尚可,绿柳成荫的河畔空地。
她取出那张她自己斫的浮生琴,盘膝而坐,将琴置于膝上。
花姑见状,明白江意要街边卖艺,赶忙找出一个陶碗摆下,笑眯眯地坐在江意身边,陪着她一起。
江意随意扫弦,即兴弹奏一曲旅途见闻的散调。
有海上日出的壮阔,有风浪颠簸的起伏,有初临琴州的惊奇,亦有囊空如洗的淡淡无奈,种种情绪不矫饰不夸张,只是借琴音娓娓道来。
起初,路人行色匆匆,对这角落里的琴音不甚在意。
但渐渐地,那琴音中蕴含的真诚从容,吸引了几个步履稍缓的行人。
琴州的人大都懂乐理,对曲子十分挑剔,所以大部分只是驻足聆听,并未投下玄石打赏。
花姑坐在旁边,半晌都不见收入,顿时有些着急,她想了想,抬头盯着路边一个听了好久的女修,对那女修露出真诚甜美的笑容。
那女修一开始还能厚着脸皮不理,但是花姑一直看她一直笑,那女修最终没顶住,取出一块玄石丢进陶碗里。
花姑见状立刻拱手道,“谢谢大姐姐。”
江意专注弹琴,花姑专注‘笑’,两人互相配合,到黄昏时分,陶碗里满满当当都是玄石,总算是攒够了晚上住店的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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